謝曼麗走後，陸一帆和馮小小相對無言，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馮小小歎了口氣，開始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你媽可真是用心良苦啊，這麼冷的天，一大早特意跑來給我們送早飯。”
陸一帆走過去，想幫忙收拾，卻被馮小小擋了回去。
“我來吧，一點活兒，你去檢查行李收拾好了沒。”
陸一帆沒有堅持，乖乖地去檢查行李。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馮小小早就收拾好了，除了送給表舅一家的衣服，就是些點心糖果營養品。
都是散裝的，不占地方，反而是齊遠揚送的那個大禮盒方方正正，又大又硬不好收納。
本來打算直接提在手上，陸一帆想了想，還是把提包打開，一通挪移，總算給安置下了。
這麼一來，原本的兩個大包就裝得滿滿當當。
“表舅娘肯定要說我，把商店給她搬回去了。”
馮小小收拾完廚房出來，正好看到陸一帆拎著兩個包在試重量，笑著道。
陸一帆眼前浮現出養母那又歡喜又心疼的神情，忍不住笑起來。
和親生母親謝曼麗相比，他更願意接受像養父母那樣質樸善良的鄉下人。
他們或許沒有文化，沒有財富，甚至在謝曼麗眼中粗俗不堪，但他們真心實意地關心他，這比什麼都珍貴。
”半年多沒回去了，也不知道鄉下有沒有變化。“
馮小小穿上輕便的羽絨服，戴上圍巾帽子手套，把自己包裹好，便準備出發。
”肯定有，現在鄉下變化大得很。“
陸一帆穿上羽絨服走過去，細心替她整理好帽簷，檢查了不會漏風，才提起兩個大包，笑道“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他火氣旺，一件中長款羽絨服完全足夠抵禦室外的寒冷，不用其他裝備。
馮小小不放心，把已經拿出來放在床上的圍巾替他圍上。
”戴上吧，這個時候不圍什麼時候圍，買都買了，總不能讓它一輩子不見陽光，就呆在櫃子裡吧。“
陸一帆笑著點頭”行，戴上吧，確實暖和。“
”那當然，要不怎麼會戴。“
馮小小收拾好，關上門，自然而然地挽住陸一帆的手臂，兩人一起往樓下走。
這個時候，天才麻麻亮，遠處隱約有一兩聲鞭炮響起。
大院裡除了在操場上跑步的士兵，都是趕著上班的工人。
因為學生放寒假，不用上課，倒是比平時冷清很多。
馮小小雖然包裹得很嚴實，可是清晨的寒意實在刺骨，馮小小仍然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這麼冷的天，你媽這一趟跑得真辛苦。要是感冒了，那才麻煩。“
離開時，她的圍巾帽子都沒戴好，大衣也沒有扣上衣扣，驟然從溫暖的屋中跑到室外，溫差實在太大。
她年紀畢竟在那了，身體本就不好，要是因此生了病……
就算沒有生病，借此生場病，也不是不可能。
馮小小有點不敢往下想。
聽到馮小小這麼說，齊遠航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略一思索，淡淡道“我的決定不會變，不管她用什麼法子。”
馮小小不想再談這個問題。
反正就算謝曼麗生病，也得等他們回來才會知道，這兩天就好好在鄉下過年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辦法。
過年期間，出租車滿街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招到一輛。
兩人坐車到了車站，比他們預想的還要早。
陸一帆過去看了下，他們的車還沒來，隻能在候車室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