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之前他們四人四處碰壁時那無比窘迫的模樣。
尉遲烈堂那張本就宛如黑炭一般黝黑的麵龐之上,此刻竟然也不禁微微抽搐起來。
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瞬間從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一閃而過。
回想起那段艱辛的日子,他們四個人真可謂是吃儘了苦頭。
這段時間裡,他們幾乎走遍了所有能夠去到的大小地方,行程之緊湊、路途之遙遠簡直超乎想象。
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的確是找到了許多來自死魂島的同期們。
然而,令人感到無比沮喪和失望的是,儘管與這些昔日同窗舊友相見,但得到的回應卻無一例外都是拒絕。
仿佛所有人都事先商量好了似的,給出的理由要麼是對爭霸之事毫無興趣,要麼便是直言群英殿並不適合自己。
麵對如此一致的說辭,尉遲烈堂心中的無奈和苦澀愈發濃烈起來。
如果不是為了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早在被徐蒙拒絕的那天起,他們就應該踏上歸家的路上了。
不過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以及被拒絕時的無奈,他們也並非全部都是一無所獲。
最起碼,相比這群死魂島的同期們,來自群英殿的他們,實力要比這些人強上不少。
尉遲烈堂和秦王功二人自然也不必多說,大大小小的戰事,再加上群英殿內部的一些壓力,想不進步都難。
就連半路加入群英殿的單融兩兄妹而言,經過兩位門神的補習,實力也是今非昔比。
也正是有著這麼一丁點的安慰,他們四人也算是堅持到了現在。
同樣的情況出現了,儘管尉遲烈堂事先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去應對那如同倔驢一般固執己見的最後一人。
但尉遲烈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名為徐蒙的特殊“倔驢”居然能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衝擊與無奈。
剛剛還在那裡發了好一會兒牢騷、抱怨不停的尉遲烈堂,在經過一番短暫的內心掙紮之後。
最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無奈都隨著這口氣吐出來似的。
然後,隻見他默默地彎下腰,撿起丟在一旁的鐮刀,邁著沉重的步伐,滿臉不情願的再次投入到了繁忙的收麥子之中。
站在不遠處的單融和羅靈兩人,將尉遲烈堂那極度不情願的表情收於眼底。
兄妹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接著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樣,非常同步地聳了聳肩,表示對這種狀況也是無可奈何。
隨後,他們三人便一同拎起地上裝著食物的盒子,轉身朝著山陽街的方向緩緩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那位在門神二人組中被眾人忘卻的秦王功,此時卻形單影隻地置身於距離山陽街數十公裡之遙的一處僻壤。
那山陽街宛如一個被冥界無情拋棄的孤兒,煢煢孑立地坐落於遼闊無垠的平原中央。
舉目四望,其周遭儘是一眼看不到儘頭的荒蕪原野,野草遍地生長、肆意蔓延,仿佛是大地母親隨意散落的發絲。
偶爾一陣微風拂過,這些雜草便會輕盈地搖曳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在低聲訴說著這片土地的寂寥與落寞。
山陽街所在之地乃是冥界的西區,相較於冥界中諸多繁華熱鬨的街巷而言,此處可謂是偏僻至極。
它宛如一顆被遺忘在角落的明珠,雖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但終究難以引起世人過多的關注。
而在背離山陽街的方向,秦王功正雙腿盤起,靜靜地坐在石頭之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白色的無袖兜帽覆蓋著他的頭部,微微遮住了他的雙眼,卻無法掩蓋他那堅定而深邃的目光。
下巴上的些許胡須,更是增添了他幾分成熟的氣息。
他的肌肉宛若磐石一般,堅實而有力。每一塊肌肉都線條分明,仿佛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