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大樹枝頭,淡泊能量之後。
一老一少靜靜站立,雙眼均穿過枝葉目視水潭方向。
少年有些好奇問道“師父,您說他還會動手嗎?”
老者沉吟不語,良久才開口道“會的。”
語氣斬釘截鐵,極為篤定。
“哦?”少年有些詫異,不遠處的青年居然能讓師父如此看重。
他來了興趣,出聲道“師父,既然你如此看好他,不如我們倆來賭一把?”
“賭注是什麼?”
“雷脈的天雷決,您不是一直說我差點火候嗎?我偏想試試。”
“可。”老者沒有異議。
兩人正是從萊州遠道而來的雷脈脈主鞏震以及他唯一的弟子卓極。
兩人不再說話,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水潭上的青年身上。
周天雙眼轉動,視線停留在青蛙吐出來的令牌之上。
良好的視力讓他看得極為清晰,上書銀鉤鐵畫數個大字——河伯所一紋校尉。
周天瞳孔猛然一縮。
河伯所,乃赤焰皇朝官方機構,作用與赤炎殿一般無二,隻不過兩者一方管的是陸地,一方管的是各地水域。
他曾在藏書中見過赤焰皇朝除普通修士外,也會任用一些良善的水妖作為河伯所校尉,負責鎮壓水域,防止水妖興風作浪。
甚至聽說在萊州萊江之中,還有足以比擬赤炎殿將軍的大水妖存在,負責鎮守萊江水域。
所以,這吃人的青蛙也能算入河伯所?
這也能叫良善?
是誰瞎了特麼的狗眼?
青蛙一雙大眼死死盯著俯身的周天,渾身皮膚不停顫動,瀕死的威脅感始終壓迫在身上。
眼前的人類過於可怕。
生死之間,它忽的記起對方身上的服飾——赤炎殿赤炎衛。
它也有類似的服飾,隻不過上麵的似火的紅紋變成了如水的藍紋。
但它不喜歡變成人形,所以一直沒穿過。
見周天始終沒有再動,大青蛙鬆了口氣,舌頭卷起令牌晃了晃,“呱——本河神乃是赤焰皇朝認定的河伯所一紋校尉,所以你不能殺我!”
周天垂眸看向手中刀刃,呼吸沉重,氣勢始終未停。
赤炎殿製度之一——嚴禁自相殘殺,違者死!誅九族!
運用到河伯所也是一樣。
青蛙雙眼轉動,蛙臉上帶有幾分人性化的氣憤,它扒拉著舌頭“呱,你為什麼要對本河神動手,難道是那群賤民陷害本河神?一群死蟲子,能被本河神吃是他們的榮幸。”
周天沒有回答,反而冷眼掃視而來,“你前天是不是吃了一個下河村的老人家?”
“呱,你說那個老頭,乾巴巴的,真難吃,換一頭牛真是虧了。”青蛙瞪著眼,見周天一直沒有動手,底氣也足了幾分。
它記得小龍王曾說過,隻要將這身份令牌展示出來,無論是什麼官員還是赤炎衛都不敢動它。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河伯所的校尉也沒權利吃人!”周天再度握緊刀柄,試圖找到動手的理由。
“本河神又沒有要他們送人過來。”
青蛙理直氣壯,前爪撓了撓雪白的肚皮“本河神隻要牲畜,是那群賤民交不齊,隻好用人來填補,乾巴巴的,本河神還不樂意吃呢。”
周天神情陰沉,手指骨節用力到發白。
這該死的供奉規則,難道是赤焰皇朝默許的不成,不然怎麼可能連一個二境小妖都敢如此。
他很想一刀斬開青蛙的身軀,但他知道他不能動手。
赤炎殿與河伯所令牌都是特製的,死亡後會標記動手者的氣息,便於後人追查以及…複仇!
赤炎殿的威嚴不容冒犯!
青雲州修行界隻剩下一個符道門獨占鼇頭,就是因為有人對赤炎衛動了手。
他還是不夠強,不夠打破規則。
周天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供奉時間改長,以後不準吃人!”
青蛙晃晃頭,“呱,不可能,這是本河神的權利,你無權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