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種情況輪不到李思說話，但她還是忍不住地要替李修抱不平“就為了要替你的外孫博個好前程，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哥，他才是我娘親的親生兒子，他才是李府的嫡長子，你們這麼做，對他來說公平嗎？”
此時的孫嬤嬤已心如止水，仍舊不急不慢地說“奴婢該承擔的奴婢不會逃避，但大小姐弄錯了，李修是嫡子不假，但他不是長子，李信才是長子。”
“聽姑姑說分明是我娘親先生的！”
“聽奴婢從頭說起吧！”
“從夫人進門之時，奴婢就開始計劃這件事了，之前沒有主母，老夫人不讓二姨娘先生孩子，就一直給她喝避子湯，奴婢也沒意見。”
“夫人查出喜脈之後，奴婢迅速給二姨娘調理身子並每天讓她喝坐胎藥，夫人懷孕之後身子不便，加上將軍也寵二姨娘，所以，隻過了一個月二姨娘也查出了喜脈……”
“為了使換孩子的事更順利些，奴婢在夫人臨盆之時勸說老夫人去廟裡給夫人祈福，在路上做了點手腳讓老夫人摔斷了腿，並調換了養腿的藥，讓老夫人的腿一直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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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和老夫人對奴婢信任有加，誰都沒有懷疑過奴婢……”
“直到夫人臨盆，聽到消息之後，奴婢迅速給二姨娘喝了一碗催生藥，當時想著，她那時隻差一個月就足月了，提前催生出來也不會有危險的……”
“奴婢把房裡的人全都支出去買東西了，給二姨娘嘴裡塞上東西，不讓她叫出聲來，又給她灌了一碗催生藥之後，她生下了一個男孩，奴婢讓她把孩子捂在被子裡，即不能讓孩子哭出聲來，也不能讓孩子悶著……”
“之後，奴婢才去了夫人的院子，夫人是頭胎，這胎艱難，穩婆也不敢下太猛的藥，半個時辰之後，夫人才生下了孩子，萬幸，也是一個男孩……”
“當時，夫人暈了過去，丫鬟們忙著照顧夫人，收拾屋子，穩婆給孩子收拾好之後，大小姐說要抱孩子過去給老夫人看看，奴婢找個理由把大小姐支了出去，大小姐沒有懷疑奴婢，直接孩子交給了奴婢，奴婢先抱到二姨娘的屋子把兩個孩子換了一下，並給二姨娘的肚子上放了一個枕頭，蓋上被子，做了一個還沒生的偽裝之後，才把李信抱到老夫人的屋子裡……”
“二姨娘的丫鬟回來之後，二姨娘慌稱肚子疼讓丫鬟來報老夫人，老夫人讓丫鬟去請穩婆，並讓奴婢過去看看，奴婢先穩婆一步到了二姨娘的屋子之後，把李修放到二姨娘的身下，並做好一個剛生出來的現場，等穩婆到時就說這胎快，已經生出來了……”
“奴婢自以為這件事天衣無縫，誰都沒有懷疑，可奴婢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奴婢現在已經知錯了，沒有必要再有所隱瞞了，事實就是二姨娘喝了兩碗催生藥之後先生的李信，李信確實是長子……"
二姨娘撲到李信麵前“信兒，我才是你的生母，為了你將來有個好前途才忍痛割愛調換的，你能理解娘親的一片苦心嗎？”
李信躲閃了一下，沒被她撲到，麵無表情地說道“那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被你調換，想不想做嫡子呢？”
二姨娘繼續喊道“我是為你好啊，在我身邊隻是一個庶子，一個庶子能有什麼前途？”
秦晟忍不住地打斷道“朕也是一個庶子……”
隻顧著訴苦了，忘了天下最大的庶子就在眼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真是為了信兒好啊……”二姨娘語無倫次地喊道。
李信也紅了眼“為我好，為我好就可以不顧我的健康一碗催生藥把不足月的我催下來嗎？為我好就要把剛生下的我悶在被子裡，不讓我哭嗎？就算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那你為什麼要虐待修弟？”
二姨娘哭著說“隻有他一事無成，隻有把他養廢了才能顯出你的優秀啊！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李信點下頭“好，就算你是為了我好，那我來問你，我小時候因不足月每夜咳嗽得睡不著，嫡母又是給我拍背，又是給我倒水，整夜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你在打罵李修。”
“我小時候咿呀學語，嫡母教我喊爹爹娘親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你在打罵李修”
“我上學堂之前，嫡母教我握筆，教我寫字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你還在打罵李修”
“你在為你兒子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李修也是彆人的兒子，他才是那個應該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
一旁的李修也紅了眼，隻有自己知道小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二姨娘邊哭邊說“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隻想讓我的兒子好好的。”
李信跪在她麵前，還沒出口，李老夫人就開口“信兒，你……”
你不會要認她吧？
後麵幾個字還沒說出來，李信就說“祖母放心，孫兒自有分寸。”
他接著對二姨娘說“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生母，但事已至此，誰也改變不了……”
“我自小就瞧不起你，不是因為你出身低微，而是因為你心術不正，我不認你，不是因為我不想做庶子，而是因為，我不想要一個心腸歹毒的娘親。”
“我之所以跪你，隻是因為跟你的血緣的羈絆，今天我要親手斬斷這份羈絆……”
說話間，李信就掏出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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