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達爾和蔣耀先聊到深夜,他想蔣耀先年紀大了,一路辛苦,就告辭走出了老酋長的這棟樓。回到他之前和麗麗住的樓去,他在那棵金合歡樹下站了許久,才走進樓裡。
朱蒂伊紮貝拉已經和衣而臥,她一直在等烏達爾,困得睜不開眼。她不明白,那個中國人隻不過是麗麗的父親,烏達爾似乎對他畏懼三分呢。他們為什麼可以聊那麼久。想著,朱蒂朦朧睡去。
這院子裡還有兩棟樓,除了烏達爾和麗麗的一棟,老酋長的一棟現在基本不住人,通常做儀式時用。再就是烏紮托住了一棟,另外的一棟就是浴室了。
烏達爾睡得晚,天朦朦亮時又同朱蒂翻雲覆雨,等他穿戴齊整走過去向蔣耀先問安時,隻見門敞開著,他匆忙走上台階,心中湧起一種不祥之感。
當他走進老酋長的樓裡,就聞到了血腥味。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痕跡,像是人被拖出去時留下的。地上有一灘灘的深色土壤,明顯是時間久了,黃土地上的血跡已經乾了。烏達爾知道出大事了,他後悔不迭,應該請蔣耀先住在自己的樓裡,他想有朱蒂在,蔣耀先大概不願意和自己住在一棟樓裡。
他知道惡事一定是烏紮托所為,這個弟弟當著自己的麵佯裝敬重,背地裡一直跟自己作對。他自己不愛讀書,卻嫉妒父親送我去中國留學。父親本來想委他以重任,他卻帶領精壯青年去參加被反動宗教控製的軍隊,致使族中損失了那麼多年輕的生命,老酋長怎麼能放心讓他繼承酋長的權杖呢?現在他把矛頭指向蔣耀先,就是想逼我就範,想來奪我手中的酋長權力。
烏達爾找到了村裡的幾位老人,他知道這些老人的兒子都是烏紮托的隨從,那位身材壯碩的婦人也被他找來了,他向他們打問烏紮托的下落,他有心理準備,這些人不會輕易開口的。於是,他這邊問,那邊讓朱蒂到村裡散布消息,說烏紮托會帶年輕的族人去從軍,希望他們勸自家的兄弟及早回頭。最終,老人們說烏紮托說是那個中國人殺死了巫師,要拿他的頭去祭神。也有人說要帶去巫師棲身的山洞,接受殘酷的刑罰。
烏達爾派了兩組人,一組去巫師之前棲身的山洞,另一組去密林深處的瀑布洞天。安排好這些後,他想唯一能幫自己的就是岑浩了,他知道,自從麗麗生產後,岑浩對自己的態度變了,不再像之前那麼信任,也不願親近自己了。可現在隻能求助於他了,他是中國人,而且認識的人多。
岑浩接到烏達爾的電話並沒有顯出驚慌,也沒表示憤怒,這讓烏達爾有些不解。原來,那些岑浩派來打井的人已經早就把蔣耀先被綁架的消息告訴給了岑浩,那時,烏達爾應該還和朱蒂在一起。
岑浩迅速聯係了蒙巴薩和坎帕拉的警方,對他們說明了蔣耀先的身份,強調他是知名人士,如果他的生命受到威脅,烏乾達的國家形象都會受到影響。
岑浩想聯係蔣耀先在美國的朋友,但他不知道蔣耀先在美國有什麼朋友,他想到邱楓,想通過她找到可以幫助的人。邱楓接到電話立刻聯係了中國大使館,也發動同學會請求在美的同學大力協助。很快,中方組成了營救指導小組,坐鎮北京,從剛果金抽調了維和部隊的戰士奔赴烏乾達,與坎帕拉當地的警力合作,展開營救。
非洲原始森林,是一片神秘而危險的地域。茂密的植被、濕熱的氣候,使得常人進入其中便會感到身體不適,思維也會變得遲緩。
一支由維和士兵組成的營救小隊踏入了這片神秘的森林。森林的壯麗景色他們無心欣賞,很快,身體的不適便開始襲來。隊員們感到頭暈、乏力,呼吸也變得困難。
越深入森林,情況越險惡。他們發現已經迷失了方向,原本清晰的路徑變得模糊不清,指南針也失去了作用。隊員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焦慮,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在艱難地尋找出路的過程中,一名隊員突然失蹤了。其他人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他的蹤影。這讓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隊員們的體力逐漸耗儘。他們意識到,必須儘快找到出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絕望中,他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妙嗎?歡快的腳步把他們帶到一條河邊。順著河流的方向,他們就能夠找到出路。然而,河流中隱藏著各種危險,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前行。
在曆經千辛萬苦後,營救隊終於走出了原始森林。這次經曆讓他們想到分兵幾路,關鍵是保持聯絡,做到能分能合。他們知道是在跟綁匪爭奪時間,
烏達爾猜想岑浩來後,一定會跟自己發火,但岑浩並沒多說什麼。隻是一直在追問他,派出去的兩組人有什麼進展。
烏達爾把他心裡的猜想說了一遍。
”我覺得烏紮托不會輕易殺死蔣耀先,他還要拿他和我做交易,可你知道我輸不起。“烏達爾陰沉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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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浩聽烏達爾的分析,覺得有道理。
”那也要積極想辦法,尤其那些維和部隊的人,畢竟他們沒有你們熟悉這裡。“岑浩的擔心是對的。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配合他們呢?“烏達爾問。
岑浩急速思考著。
”你為什麼會覺得烏紮托不會對你老丈人下手?“岑浩問。
”他應該是想拿綁架威脅我,讓我放棄酋長權力,如果殺死父親,他就無法完成夢想。可我擔心他會讓父親吃苦頭“烏達爾說著,垂下了頭。
雖然岑浩和烏達爾做了多年的兄弟,但岑浩一直秉承一個原則,就是不參與他族中的事務,尤其對他們內部的糾紛,自己不可以有立場。但現在,他不想,也不能再冷眼旁觀了。
”烏達爾,咱們是兄弟。我實話告訴你,在內羅畢,我曾經想過勸阻麗麗,擔心她跟你結婚在這裡生活受不了苦。可我沒想到麗麗那麼堅決,後來麗麗就更讓我吃驚了,她不僅嫁給了你,還生活到這裡,還總想著幫你改變家鄉麵貌。而你呢?你辜負了她。“岑浩說著,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怒氣。
”我知道,我一直把麗麗奉為女神,隻要她能幫我做成大事。而且,你不知道,父親和我一起去塞倫蓋地草原,去東非大裂穀,他很敬業,也很勇敢。我一直都很欽佩他,敬重他,感激他。他從來都很看重我,這次,我們聊了很久,他還給我出了個好主意。“烏達爾邊說邊流淚。
”出了什麼主意?“岑浩問。
”他說我喜歡旅遊,但我那種旅遊在彆人看來不是享受,而是遭罪。但是,一定會有人跟我一樣,喜歡原始的、帶有探險意味的旅遊。所以,他會投資來搞高端的探險遊,說能吸引全世界的愛好者來這裡旅遊。”烏達爾說。
“他還給取了名字,叫野奢。聽著就很誘人。”烏達爾說。
“野奢?這太符合這裡了。隻要今後航線多了,市場空間巨大。你的老丈人是個人才,隻是年紀大了,之前被耽誤了不少年。現在,時間對他太寶貴了,難得他能來助你一臂之力,你太不懂得珍惜了。”岑浩責怪著烏達爾。
“我知道我無法向麗麗交代,我怕她會因此恨我一輩子。”烏達爾低聲嘟囔著。
“後悔已經晚了,現在就是要找到烏紮托的下落,如果像你想象的那樣,他抓你老丈人是為了要挾你,那他應該給你消息。但如果不是,情況就糟透了。”岑浩語氣中滿是焦慮。
正在這時,一個族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酋長大人,烏紮托那邊有人逃回來了。”那個族人說道。
烏達爾一下竄起身。
“人在哪兒?”烏達爾大聲問。
“在村中心廣場上,看著就要斷氣了。”族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