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芹從上海出發,大哥沒去機場送行,也沒給小芹費用。
柳枝暗地裡用微信給小芹轉了錢,可小芹沒有接受。柳枝猜想,王樹槐巴望著小芹錢不夠花了,就會回頭。但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小芹一定自己有辦法。柳枝心裡一陣陣發緊,她擔心小芹會不知輕重。
在柳枝看來,女人有家、有孩子才是正事。為事業付出時間,付出金錢,隻要自己認為值得,多少都不為過。但一個女子,為事業,為出名付出自己的身體就太不值了。這種擔憂壓在柳枝心裡好久了,她不知該不該對王樹槐提,又該怎麼對王樹槐說。她知道,王樹槐心裡,把小妹看得比老媽老爸都重。而且,他一直認為小芹是樸實的女孩,不會像現實中那些女孩子一樣物質。
汪富貴打電話給柳枝,說小芹已經明確表示分手。從那時起,柳枝就想到小芹是不是不再需要汪富貴了,或者說她找到了事業上可以依靠的人。柳枝想的是,小芹長久以來和汪富貴保持著朋友關係,這次聽上去真是斬斷情絲了,是嫌汪富貴礙事了?柳枝想得渾身發冷,直打哆嗦。
她覺得,小芹很難再找到像汪富貴一樣為她付出的男人,不打她的主意就算好了。汪富貴在電話裡一直說,會好好剪輯在歙縣拍的片子,雖然進不了院線,但他會竭儘全力地幫著推廣,畢竟是小芹拍的第一部片子。柳枝心裡替汪富貴叫屈,可也想不出更好的話安慰他。
想想自己太幸運了,四十大幾才撞上王樹槐,但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這收獲不要太好吘。
她記得王樹槐說再要個孩子的話,自己雖然才生了一個,現在兒子剛一歲多。但她怕自己耽誤不起,真的再長幾歲生不出來了,彆說王樹槐怪罪她,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她想和王樹槐去一趟香港,去那邊聯係那些港台的武打片,讓他們來這破廠房拍戲。照王樹槐說的,周邊再弄些道具倉庫,就可以一部戲一部戲地滾動起來。這邊再抓緊蓋彆墅,等自己在香港把孩子生下來,回來也好有個像樣的地方住。
夜幕降臨,城市的喧囂聲逐漸被夜店的音樂所掩蓋。這裡是大都會中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充滿著欲望和放縱的地方。
商界大佬們在這裡一擲千金,買醉狂歡。他們身著昂貴的西裝,手握著酒杯,身邊圍繞著美女和隨從。他們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裡尋找著刺激和快感,試圖忘卻工作的壓力和生活的煩惱。
而那些不得誌的俊男靚女們也在這裡發泄著自己的情緒。他們或許剛剛失戀,或許工作不如意,又或許對未來感到迷茫。他們在舞池中儘情地扭動著身體,釋放著內心的壓抑和不滿。
夜店裡的情節不見光,這裡充滿了曖昧和誘惑。燈光閃爍,音樂震耳欲聾,人們的臉上洋溢著虛假的笑容。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你的真實身份和背景,隻要你有錢,有魅力,就可以成為今夜的焦點。
然而,當黎明到來,一切都將恢複原樣。商界大佬們將回到他們的辦公室,繼續品著咖啡,在心裡謀劃著自己的商業帝國零零總總的一盤棋。不得誌的俊男靚女們也許回到現實生活中,麵對自己的問題和挑戰,也許就在今夜,在這夜店裡轉運了。
小芹去夜店似乎是一瞬間的選擇。
當她茫然無助地走在外灘街上,想著囡囡跟自己說混上海灘是要資本的。女人的資本就是年輕、漂亮、身材好。這資本保質期短,青春不再想用都沒的了,浪費了可惜。夜店裡的鼓噪直衝到大街上,小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著這光怪陸離而來。
在吧台,她要了雞尾酒,一飲而儘,開始用迷離的眼神環顧左右。
夜店裡基本是熟客,來個新人十分紮眼。尤其那些時常光顧的行業大佬,一眼就能看出誰是第一次到這裡來。
做院線的郝軍,年過半百,臉上卻看不到太多歲月的痕跡。頭發雖然能猜到是染過的,但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不惑之年的中年人。無論男人女人,如果擔憂年齡,無論多大,都會有年齡焦慮。如果不擔憂,好像就有的是可以替代的戲碼,尤其是男人。老男人,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何況郝軍並不算老。
那晚,郝軍一眼就瞄上了小芹。這身材,這長相,尤其那帶點傲嬌的氣質,都和這夜店裡的小姐迥然不同,看得出是個知性女子。看這酒量也不一般,要麼性子烈,要麽是情場老手。可郝軍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女孩兒是個雛。他的性欲一下被勾起來了。
夜店他是常客,但他一直很規矩。出手大方,動作卻不多,有也是些小動作。這裡的小姐對他都有幾分好感,聽說人家之前是在編製的,難怪人家這麼”老實",這裡的小姐們常這樣“褒獎”郝軍。小姐們都願意被叫到他的包間來,拿錢多,還不失尊嚴。
郝軍差身邊的小姐來招呼小芹。
小姐懶洋洋地走到小芹身邊,小芹正在接電話。那小姐一副厭惡的表情,還無聲地罵了一句臟話,但她的嘴型出賣了她,讓小芹清楚地知道小姐在罵娘了。小芹沒理睬小姐,掛斷電話徑直向坐在沙發上,左擁右抱的大佬走過去。大佬見小芹過來了,嗬退了左右的小姐,用手拍拍沙發示意小芹坐,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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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坐下了,翹起了她那勻稱、有力的腿。掏出一根萬寶路吊在嘴上,郝軍立刻點燃了打火機。旁邊的小姐嘴唇都咬破了。
郝軍借著打火機打出的火苗看清了小芹的臉,竟然是素顏。唇膏明顯是白天塗過,現在已經脫落了。
“能請教一下嗎?老板做什麼大買賣啊?”小芹說道。
她臉上沒有笑容,語氣像個富婆,一點兒獻媚的味道都沒有,還悠然地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兒。這讓郝軍臉上掛不住了,他知道背後一堆女人都在看著自己。一堆對他膜拜的女子。
“我做的行業怕是跟美女不搭界,我是做院線的。”郝軍說道,嘴角泛起一絲不屑。
“巧了,本人是做製片的,咱們還是”連襟“呢。”說著,小芹把抽了兩口的煙掐滅在煙缸裡,發出一陣浪笑。
在這個娛樂業迅猛發展的時代,院線就如同一個神秘的舞台,吸引著無數導演和製片人的目光。懷揣著自己的心血之作,如同虔誠的信徒般,導演和製片人們央求著院線老板給一個寶貴的檔期。
郝軍算的上是做院線裡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不過他憑的是原來文化機構的老底子。他從來不跟人家提他是文化館出身,但現在所謂的報業集團,文化中心,真正有場地、有指標(逢年過節一定要有演出節目,要能在全國獲獎。)的還得說是脫胎於文化館的文化中心。郝軍被人央求都已經習慣了。
導演們為了能在院線上映自己的作品,不惜四處奔波,低聲下氣地請求院線老板的支持。他們深知,院線的檔期就如同通往成功的鑰匙,隻有獲得了這把鑰匙,他們的作品才能在大銀幕上展現給觀眾。檔期好,票房才有希望。
而製片人們則更是絞儘腦汁,想儘各種辦法來打動院線老板。他們或許會拿出豐厚的分成條件,或許會承諾更多的宣傳資源,隻為了能讓自己的片子在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獲得一個理想的檔期。
院線老板們卻總是高高在上,他們掌握著檔期的分配權,如同掌握著生殺大權的裁判。他們會根據各種因素來考慮是否給予一部片子檔期,在關鍵時間該把哪些片子拋向市場,以獲得更高的票房。檔期,往往是導演和製片人們無法控製。
郝軍在摸爬滾打中學會了講故事,某某製片廠的某某片子,在春節檔放映轟動全城。某某製片人的電影在小劇場首演,低成本製作,官宣做得好,票房大賣。這樣的故事,他信手拈來。
在這個充滿競爭和機遇的時代,院線與電影之間的關係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但無論如何,導演和製片人們都不會放棄,這世上就有那麼一群瘋子,為了那幾個小時的光影舍命又舍財。
那晚,小芹在一眾嫉妒的眼光中和郝軍一起出了夜店的門,上了郝軍的車。
在酒店的床上,小芹和郝軍在雲雨中交談,郝軍知道小芹就要研究生畢業了,卻有了出國的念頭。他挺佩服小芹身上這股子強勁兒,覺得她是個能成事的人。他們達成的協議是郝軍負責小芹留學的費用,小芹負責在海外為郝軍手裡的國產片出海做宣傳。這樣的收獲似乎對兩個人都很意外。
大哥沒到機場送小芹,小芹在心裡慶幸。郝軍問小芹為什麼沒人來送她。
“你不是人啊?”小芹回了一句郝軍不敢接的話。
汪富貴給小芹打電話,說在歙縣拍的片子出來了,小芹想了想就說讓汪俊找郝軍。郝軍沒當一回事,可小芹向汪俊要了拷貝,推薦給加州電影學院,片子好評如潮。這讓小芹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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