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聶上任一個月,對企業大刀闊斧地進行了整改。首先是江西俊暉汽車製造廠,被更名為江西俊暉汽車零部件企業有限公司,生產、銷售一體。公司服從北京總公司管理,原有職工可以認購股權,參加年底分紅,按月領取工資,獎金根據出勤、產品質量等指標按季度發放。成立工會,職工與公司簽訂的勞務合同由總公司保管。公司管理人員根據參股份額、之前在廠裡的貢獻綜合考核,並經總公司商議決定。
江西成才學校以學校房產做擔保,校長、教務人員參與總公司的運作。
北京上地產業基地作為總公司的辦公地點,負責研發、產品質量,對接國內外市場。
安徽產業園的清潔能源公交車生產基地,生產人員全員招聘,江西成才學校的畢業生麵試合格,優先錄用。
小聶聘請邱楓和呂一鳴為公司的顧問,她已經在邱楓的指導下,報考了東亞學院的ba課程,遠程學習,期末到威海參加筆試。這件事她沒有對黃坎說。
小聶經過幾次聊天,才揣測到汪總的真實意圖,他是想從生產中抽出身來,專心於他的徽學研究以及相關市場的開發。其中剪紙就是很重要的一項,現在已經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項目推介下,吸引了很多粉絲。計劃在網絡上開發新的銷售渠道。
小聶對汪總越來越仰慕了,覺得他的思路很超前。互聯網給小聶的感覺就是,世界上不再有什麼小地方,隻是哪裡有特色,哪裡默默無聞的區彆了。
上次村支書在村口和老哥幾個聊天,賴子急急火火地跑來報信,說是廠裡出了大事。村支書丟下那幾個老兄弟,跟著賴子往廠裡跑。還沒進廠門,就看見了警車,支書眼尖,覺得這車跟幾年前來把富貴帶走的車不一樣。外表看著差不多,但是,對了,上次那車上寫的是法院。這車上還有洋文呢。
當他走進院子,村民都安靜下來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主心骨”。來的公安也看出來了,支書是說話算數的人。
“是這樣,我們接到報案。北京的一家汽車專賣店遭到盜搶,作案時間是淩晨,報案時間是第二天上午,而且不是業主本人報的案。我們搜查了現場,物品毀壞嚴重,至於丟失情況我們正在核實。找你們呢,是因為現場發現了一些飯票和其他私人物品,我們問詢了業主,了解到飯票是你們廠裡的。所以,我們過來調查,希望你們配合。”公安人員對支書和眾人說道。
公安人員沒有說業主是聶建華,村民們都在嘀嘀咕咕,大多數都緊張得不敢出聲。
“同誌,您的意思是我們廠裡的人去北京搞破壞啦?不可能。他們天天上班,下班天就黑了,他們怎麼去北京。”支書說道,他的冷靜讓村民們心裡踏實多了,也更佩服支書了。
“支書,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村裡來,幾千裡地呢,您說是吧?今天咱們先登記一下,我們在會議室等大家,逐一調查。希望大家知道什麼情況都如實地報告給我們。”公安人員說完就走到廠辦公室去了。
那天,全廠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就連去食堂吃飯,都是一片死氣沉沉地,大家都隻顧吃飯,沒有人說話。
流水線上的工人就像是足球場上的運動員,總是缺位,人都被輪番叫去廠辦公室接受公安的問訊了。開始,大家都低頭做著手裡的活,不敢問從辦公室回來的人,可都想知道問了什麼。還是賴子先開口了。
”你們回來的倒是說說都問了些什麼,我都快憋死了。“賴子嚷道。
”我說賴子,你就彆再多事了。上次就是你動手打了鮑鯤,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呢,彆再生事啦。“一個工人說道。
”就是,上次人家技術員就說了,流水線上要專心,不能說話。“另一個也跟了一句。
賴子氣的直翻白眼。可真想不出拿什麼話反駁他倆。偏偏這一整天就沒”提審“賴子,他反倒慌了。下班時,工人們個個蔫頭耷腦地,沒有了往日的嬉笑打鬨,更沒有人講什麼黃段子。賴子心慌意亂,從廠裡到他家往常不到五分鐘的路,今天他走了夠半小時。到家就見他婆娘慌兮兮地站在門口。
”咋的了嗎?沒事站外街等野漢子呐?“賴子訓著他媳婦。
”你在外麵乾的好事,還來臊我?“賴子媳婦一臉的委屈。
賴子急眼了,衝他媳婦撲過去。
”你個老娘們兒,你說我乾什麼了?你倒是給我說說。“賴子上去就卡住了媳婦的脖子。
”我說賴子,有話回家說吧,不嫌丟人呐。“賴子的老娘從院裡出來,把兩個人叫回院子裡,關上了院門。
賴子家在村裡算是比較富裕的,有自己的一棟小樓,儘管屋裡沒什麼像樣的家具,但在村裡算是中上水平,畢竟還有很多人家住的是土坯房。賴子沒什麼手藝,就是北京有個遠房親戚,他年輕時去北京打過幾年工,回來蓋了房子、娶了媳婦、生了娃,但後來他木工、瓦匠一樣也沒學會,隻能乾雜工,當小工,年紀大了,就不想再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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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村裡的人家都在半山坡上有自家的地,但零零星星地種些青菜、玉米,隻夠自家吃,並不拿到集市去賣,從村裡走到集市要兩小時,賣不了幾個錢,還不夠費工夫的。日子就這麼將就著過,但娃大了,要上學,就得想法子掙錢,這時候富貴在村裡辦廠來了,他很積極,連北京的親戚讓他去打工,他都拒絕了。他想著能在廠裡混個一官半職的,後半生就算牢靠了。可沒想到,廠裡沒人搭理他,連個小組長都沒混上。
村裡沒有一家有汽車的,大家也都不會開車,卻是生產汽車零部件。這不就是被蒙上眼睛拉磨的驢嗎?到啥時候才是個頭啊?他於是動起了腦筋,他是沒什麼點子的,可他北京的親戚總給他出謀劃策,這是唯一對他”懷才不遇“有同感的人。
賴子也跟村支書念叨過,說是廠裡負責的人裡沒一個是咱們自己的人。可被支書懟回來了。
”胡說,富貴不是自己人呐。咋地,你還尋思有人想把廠子弄砸了?”支書氣哼哼地說。
他把鮑鯤打傷了,被罰了不少錢,都是從每月工資裡扣的。所以,他聽了北京的親戚的“招兒”,鼓動金鳳去跟汪富貴鬨,想不到汪富貴出手大方,每次鮑鯤那傻媳婦都被汪富貴的錢堵住了嘴。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他又竄等金鳳去跟汪富貴親近,他北京的親戚則是去乾了“打砸搶”的勾當,這令他意外。那天賴子神經半夜去敲支書的門,就是想在公安“審問”前落個“態度”好,他媳婦說北京的親戚打電話來了,說是他雇人去砸了聶建華的店,還說讓他一定“扛住了”,說那店周圍沒有攝像頭,鬼都不會知道。
公安的人第二天就從村裡撤了,罰款報給了村裡,支書打電話給汪富貴,汪富貴說讓支書不用管了。他自己去把罰款交了。
在批發市場還不成熟的九十年代,汽車零配件市場宛如一片神秘的領域,充滿了挑戰和不確定性。那時候,零配件的價格常常令人望而卻步,昂貴得讓人咋舌。對於普通車主來說,維修和更換汽車零配件成了一項沉重的負擔。
走進汽車專賣店,你會發現貨品往往並不齊全。有時候,為了找到一個特定的零配件,車主們不得不四處奔波,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種情況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諸多不便,也讓汽車維修變得更加困難。
北京駕校的教練們常說一句話開車容易修車難,這話的確不假。久病成醫,這句話用到修車上也很能說明問題。很多人,尤其是跑長途的司機,修車的本領就是逼出來的,往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隻能自己琢磨著修。
可私家車漸漸多起來了,女司機漸漸多起來了。車型多了,小聶聽說過有人一個月駕駛證的十二分就被扣光了,揣著車本打車上班。修車,就更不是一日之功了,尤其女司機。
北方冬天寒冷,車輛保養問題更多。哪一行都有奸商,有商家以次頂好出售劣等防凍液,致使車輛損壞,被媒體報道後專賣店倒閉。這也讓人們對專賣店的印象大打折扣。
聶建華真的佩服呂一鳴,遠距離遙控,就幫自己拉來一幫熱衷自駕旅行的人。讓他沒想到的是,年齡跨度還特彆大。呂一鳴給取名“北方狼”,那些報名參加俱樂部的人,一聽這名字都興奮地嗷嗷叫。有在這裡買車的,大部分是在這裡租車的。呂一鳴聯係了謝建華,直接從北汽總廠提車,店裡負責上牌照等一切手續。這群"狼"就隻等著一聲令下了。
“一鳴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這幫人都等不及啦。”聶建華在電話裡問著呂一鳴。
“你們不用等我,想去哪兒就開拔唄。”呂一鳴說得很輕鬆。
“那您給指個道唄。”聶建華懇求著。
“那,就走走三一八國道吧。我沒準從哪裡就趕上你們了。路線回頭我發給你。“呂一鳴也被一股熱情感染著,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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