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住的是陳天琪的三叔家,陳天琪的三叔一家都在京城。
院門大大敞開著,陳天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大步流星地往裡走,陳天琪的奶奶正弓著腰在簷廊下專心致誌地摘扁豆,一抬頭看見是陳天琪來了,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迫不及待地問道“阿琪啊,你最近跑哪兒去了?成天不見人影,一直不著家。”
陳天琪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嬤”後,就隻是麵帶微笑靜靜地聽著,他心裡清楚老太太特彆愛嘮叨,得先讓她嘮叨個夠。然後跟著老太太進了大廳,把拿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大廳的西側擺放著一個小桌子和兩個木製背靠椅子,陳天琪的爺爺今天也在家,隻見他悠然自得地正咕嘟咕嘟地抽著水煙筒,陳天琪看見爺爺,恭敬地叫了一聲“阿公”。
陳天琪的爺爺表情嚴肅,平時話也不多,聽見陳天琪叫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心無旁騖地咕嘟咕嘟地抽他的水煙。
陳天琪看到爺爺正好在家,趕忙從拿來的袋子裡找出幾個鐵罐和一個金燦燦的銅製水煙壺,快步走到爺爺麵前。
“阿公,您試試看這個煙絲怎麼樣,我聽那老板說這個煙絲的口感特彆好。”陳天琪心裡明白爺爺是戒不了煙的,前世八十歲的時候因為肺氣腫引起的心臟衰竭去世,就最後那幾天,他也不聽醫生的勸誡堅決戒煙,所以陳天琪就想既然戒不了,不如買點好的煙絲,這樣對身體的傷害或許能小一些。
爺爺一聽來了興趣,伸手接過裝煙絲的鐵罐子,放在鼻子底下邊聞邊笑著說“賣東西的肯定都說他們的東西好,要是說不好,誰還會買呀。”
老爺子仔細聞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這煙絲味倒是挺正的,我抽一口試試。”說著便熟練地攆出一小撮煙絲,小心翼翼地塞進水煙壺的煙腔裡,吹著草紙卷的火,就這樣津津有味地咕嘟咕嘟地吸了起來。
邊吸還邊閉上眼睛回味,臉上一副陶醉享受的樣子。
“嗯,這煙不錯,多少錢買的?”爺爺對這個煙非常滿意,覺得可比他那些挑擔上麵買的強太多了。
“沒多少錢,這一盒就5塊錢。”陳天琪隨口胡亂扯了一通,他可擔心爺爺要是知道真實價格會不舍得抽。其實這不大一盒就要一百塊錢呢。
“那倒是不貴,確實好抽,在哪裡買的,我下回自己去買。”爺爺興致勃勃地說道。
“在市裡呢,您這跑一趟多麻煩呀,我給您帶回來就是了。”陳天琪心裡一緊,生怕爺爺去了知道價格。
“那我把錢給你。”爺爺說著就要伸手去翻口袋。
“阿公,不用了,這就當我孝敬您的,我這個暑假也賺了不少錢,不缺這點錢。”陳天琪趕忙勸阻道。
爺爺卻根本沒有停下動作,從口袋裡掏出50元錢遞給陳天琪,一臉嚴肅地說道“一碼是一碼,這錢你拿著,阿公還沒老到要花孫子的錢。”
陳天琪也拗不過爺爺,無奈之下也隻能把錢接了過來。
老爺子看到陳天琪還拿了個水煙壺,剛要繼續掏錢,被陳天琪連忙攔住了,著急地說道“阿公,您要是再掏錢,那這煙壺我可就不給您了。”
爺爺聽了,嗬嗬地笑了笑,停下了掏錢的動作,滿臉笑容地伸手接過陳天琪遞過來的水煙壺。“這東西分量正合適,做工也精細。”
爺爺說完就興高采烈地拿著水煙壺到廚房裝水,那模樣就像一個小孩得到了一個心儀已久的玩具一樣,愛不釋手。
奶奶把沒摘完的扁豆拿進大廳,坐在八仙桌旁邊繼續摘扁豆,同時側著耳朵聽著爺孫倆說話。
陳天琪又走回八仙桌旁,把大海鱸先拿出來,“阿嬤,二姑讓我給您帶的這魚,您看要怎麼處理呀。”
“怎麼弄都行,隨你安排。”奶奶抬眼看了一眼袋子裡的海鱸魚,笑著說道“這魚個頭還不小呢。”
“要不做酸菜魚吧,家裡有酸菜沒有啊?”陳天琪興致勃勃地問道。
“有,你阿公就愛吃酸菜、蘿卜乾,豆腐乳這些,常年都備著呢。”奶奶一邊摘扁豆一邊說道,接著又關心地問“阿琪啊,你最近在市裡過得咋樣,在哪裡吃飯,能不能吃得飽,我看你最近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