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吧?
“這姑娘,我看著也不像食言之人,她既說下月來看你,必是會來的,”樓月蘭壓下心中苦澀,溫聲勸慰,“回屋吧。”
易錦點點頭,反過來扶住她,卻因勇氣在那片刻功夫被無意識用光光,此刻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金暮黎來到山腳下,一聲呼哨,雪色大白馬便從隱蔽的林深之處奔來。
這還是當年她接受夜月閣的邀請後,閣主弋菱歌親自送給她的,越用越機靈,通人性得很。
上了馬,她一路疾馳,腦中卻想著易融歡那人不可小覷。
一個能逼迫所有與其歡愛的女子服下麝顏草、令其徹底絕育的青年男人,心之狠毒可想而知。
她雖算到易融歡不會善待那個長相刻薄、麵容醜陋的婢女,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要她的命,甚至連那已經被挖眼割舌的護衛也搭配著陪葬進去。
挨頓暴打後,他自己說早已將那二人屍體拿去喂了妖獸。
雖未明說是存心毀證,易錦娘兒倆沒了證人卻是事實。
不過……
仔細想想,就算那兩人還活著,易錦和他娘也不一定能鬥得過莊主夫人。
下人的一麵之詞可不可信、起不起作用,基本上取決於他們所服務的人強不強勢。像樓月蘭那種的,估計即便哪個奴婢肯幫她,下場也是被當場杖斃。
誣陷當家主母還得了?
說不定唆使婢女反咬一口的罪妾都被趁機除掉。
她這兒暗自猜測,卻不知幾天後,鑄劍山莊莊主的懷孕妾室喝完一盅補湯後,身體見了紅,幾個月的胎兒愣是沒保住。而端湯害主的婢女,則一口咬定是另個小妾使錢賄賂,她才這麼乾的。
當時,莊主易文度不在家,等他知曉此事時,一個小妾沒了命,另一個傷了身子,不僅虛弱,還再也受不了孕。
彆說金暮黎不知道,即便有人特意跑去告訴她,她也不會管。
也輪不到她管。
這可是人家鑄劍山莊莊主的家事,想插手,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身份。
何況她回到赤墨城後,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因為,城中三霸發生了大變動。
文家同父異母的兄弟公然反目,鬥得文家損失慘重。
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抓住。
常悅樓曹家和夜月閣弋家立即聯手,將文家勢力殺得血流成河。
那一晚,有幸目睹殺戮現場的百姓和武者,皆驚於夜月閣鐵麵魔女們火光下的的無情與凶悍。
在冰冷麵具的遮擋下,她們既像疆場不畏疼、不怕死的戰士,又似來人間收割性命、吞噬魂魄的惡靈。
火光衝天,血雨飛濺。
隨後,地盤被分割。
文家被弋家替代,赤墨城三足鼎立的格局重回兩霸之勢。
夜月閣議事廳裡,弋菱歌淺酌香茶“接手後的事……”
他本想說“暮黎不要管了,好好歇歇吧”。
可歇著沒事,豈不是又要尋思走?
所以就得讓她忙,忙得分身乏術,才沒空想著離開。
於是話到嘴邊,改成“還需暮黎多多操心,不然定要亂成一鍋粥。”
金暮黎淡淡頷首“份內之責。”
弋菱歌看著她,眸中漸染情意。
金暮黎站起身。
卻在快出廳門時,弋菱歌忽然問道“暮黎是不是對此結果不太滿意?”
金暮黎沉默片刻,才道“我的計劃本是一次將兩家拿下。”
弋菱歌心道,你是覺得痛痛快快一次全拿下,就能還清我的知遇之恩,然後誰都不欠、乾脆利落地走人吧?
嘿,我偏不如你的意。
“肉要一口口吃,湯要一口口喝,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弋菱歌溫聲道,“吞並他方勢力亦如我們修煉武功,循序漸進一步步來,總也沒錯。”
說著話,人已到了金暮黎身後,聲音也更加溫柔,“暮黎……”
金暮黎抬步就走,不給他機會說公事之外的廢話。
弋菱歌看著她絲毫不給麵子的背影,歎口氣,自語道“明明是被她的狠辣冷絕吸引,才邀她入閣,如今倒是……”
因為這一點而感到無奈,氣惱。
刀可以殺人,也可以自傷。
三年的相處,三年的時光,直到她說要走時,才發現自己對她除了利用,感情也悄無聲息地滋生了。
什麼都算到,唯獨漏掉這一點。
身穿月白長衫的男子從屏風後繞出來“又能多拖她一段時間了,高興嗎?”
弋菱歌沉默半晌,終是搖搖頭“留不住的。”
男子唇邊勾起一抹淺笑。
留不住的人,終究留不住。
留得了一時,留不了一世。
半盞茶後,行在街路上的金暮黎被一唇紅齒白的翩翩美少年攔住“阿黎!”
金暮黎冷眼望著他。
少年笑嘻嘻道“喜歡我的禮物麼?”
金暮黎“唰”的一鞭抽出“原來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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