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脊上的青年,麵容陌生,但身上穿的藏藍色衣衫,卻令人吃驚~~竟是天星閣繡著北鬥七星圖的統一弟子服!
衝他出場時說的話,金暮黎便能確定,此人就是異國埋在流風國的間諜臥底,也就是製造殺人奪丹事件的始作俑者,但到底是哪個鄰國,卻還不清楚。
毒已褪散,腿已恢複知覺,可還有一道傷口、一個劍洞。方才為了借傷口驅毒,金暮黎並未上藥,此時見出現重要人物,立即掏出瓷瓶,對著傷口灑粉,又將裙擺撕下一圈,速度包紮起來。
撕裙擺時發出的“哧啦”之聲,在這暫時安靜的環境裡,極其響亮,然而那兩個男人,誰都沒有朝她多看一眼,就像坐在地上的,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你不是天星閣弟子,”夜夢天以肯定句式道,“你是誰?”
“我是誰?”青年嗬嗬一笑,“自然是~~要麼,取夜教主性命;要麼,和夜教主談合作。皆看夜教主如何選擇。”
說罷,掠身而下,立在夜夢天對麵。
金暮黎手撐未受傷的腿膝站了起來,一副傷勢很重、有點艱難的樣子。
目的很簡單示弱,然後在必要的時候,給人狠狠一擊。
夜夢天靜靜看著青年“你威脅我?”
青年淡笑“選擇權在夜教主手上,如何能算威脅?”
他說得好聽,夜夢天卻非三歲小兒,然而並未發怒,隻是上下打量他,道“天星閣的弟子,都是十歲之前入閣,莫非你是從小就被安置進去的?”
青年笑了笑,未作聲。
夜夢天仔細盯瞧他露在外麵的脖頸“或者,這隻是你的臨時身份,原主已被你殺害?”
青年依然笑而不語,任由他猜,似乎看人猜來猜去也猜不到很有趣。
夜夢天也依然不惱“如此費儘心機,閣下到底是哪國人?”
青年皮笑肉不笑“我們尚未合作,夜教主的諸多問題,如何能有答案?”
夜夢天微微抬腕,金色劍尖斜指地麵“閣下根本沒有誠意,如何合作?”
青年手按劍柄“夜教主故意顛倒順序,必是無心,既如此,也不用談了。”
“這麼有把握,看來是高階藍靈士。如此高的武級,無論是天星閣,還是彆的門派,都會位列長老,享受尊榮,不可能身穿普通弟子服。”夜夢天劍尖再抬,“如此推算,閣下定是將天星閣弟子暗地殺害,再撕下他的真麵皮,貼在自己臉上,混在天星閣打探各種消息,並跟隨隊伍來本座這裡觀好戲,看熱鬨。”
“夜教主果非常人,”青年哈哈一笑,“可即便全部被你說中又如何?你的人損失過半,武盟各大門派的精英都倒在了這裡,自相殘殺後,你手裡沒有任何籌碼,靠你和什麼狗屁聖女支撐嗎?”
說完,又是一陣猖狂大笑。
然而身後卻傳來一聲厲聲暴喝“去死!”
竟是天星閣無覓長老從地上彈了起來。
同時一躍而起的,還有青雲劍派山月長老。
二人直接拔劍,合擊青年。
青年一驚,霍然轉身,微愕之下急忙閃身欲避,奈何那兩人皆是藍靈高階,又左右夾擊,封了他的路,隻好騰身掠起,往上尋機會。
卻被密密麻麻的刀劍之網阻擋。
原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迅速散開圍圈,抽刀拔劍。一道道或濃青或淡藍的刀風劍氣織成一張鋒利大網,罩在青年頭頂上方。
被包圍的青年無處可逃,隻能硬接兩位長老的淩厲之劍。
因條件苛刻,天星閣的每個弟子都是千甄萬選得來的,哪怕死一個都是損失,都會肉疼。如今不僅被人殺害,還殘忍地撕下麵皮冒充,不僅肉疼,臉也疼。
被人當眾啪啪打臉,裡子麵子都丟光了,無覓長老能不怒麼。
山月長老看似淡然,心裡卻壓著一團火。不為彆的,隻因殺人奪丹事件使青雲劍派出了張劍霆那個敗類。
此事即便尚未廣傳出去,卻遲早要捂不住,因為張劍霆至今未歸,出動了十幾位長老秘密尋找,都不見他的蹤影。
而事情的起源、真正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憤怒的無覓長老,加上同樣憤怒的山月長老,兩位藍靈高階毫不留情的雷霆一擊,青年再厲害,也跑不掉。
趴地上都沒用。
磚石地麵都被高階藍靈的劍氣轟裂了。
高手過招,輸贏皆在一劍之勢。
金暮黎探頭瞧去,隻見青年手腳儘被削斷,倒在地上的身體成了撲克牌裡的斜方塊,四肢斷口汩汩冒著鮮血。
山月長老疾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腮頜,死死控製著,強行從他嘴裡摳出一粒黑色藥丸,恨恨道“不出夜教主所料,密探都是隨時準備服毒的!”
夜夢天抱拳“多謝各位的配合!”
無覓長老咬牙“若非答應過夜教主,我現在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