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天留下來了,和年灞泠單獨用餐,單獨說話。
說的什麼,彆人不知。
易錦也留下來了,與年江春、蘭儘落、昱晴川三人同桌吃飯。
年江春一會兒故意和他搶菜打筷子架,一會兒用鞋尖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他小腿,眼睛還看著他笑,撩撥不停。
若在之前,易錦定會怒視她,讓她滾開。
可夜夢天答應年灞泠留下後、將他單獨拉到一邊說的那些話,卻讓他動了心。
夜夢天說,田雪種下的蠱,隻在正常人中蠱後的第一次與女子那啥時,遊渡一半到女子身體中。
也就是說,隻要他把中蠱後的第一次給彆人,後麵再和金暮黎在一起,她就不會有事。
不能不說,這個提議很誘惑。
可麵臨兩個問題。
一則他還是處子,中蠱後的第一次等同於初夜,若使用夜夢天的法子,便等於將他男子的初夜權交給彆的女子。
二則得享他第一次的女子會無故受害,餘生都將被惡蠱折磨,不得善終。
這個轉移方法太自私,也太殘忍。
可一旦成功,他以後便能一人忍受蠱痛,和真正所愛在一起,滿足她眼中所有的渴欲。
兩次激烈親吻,他都明顯感覺到她有需求,感覺到她想要他,極想要他,可卻因為蠱的存在,而次次強忍,憋回。
他既愧疚,又害怕。
怕時間久了,她終將離他而去。
雖然夜夢天的建議實施起來有點卑鄙,他也絕不可能真的專門為情敵考慮,但卻實實在在擊中了他的心。
這就像裹著慢性毒藥的急救丸,命能保住,卻一生都在身體不潔和傷害無辜之人這兩件事中痛苦愧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金暮黎對男人的潔癖,一旦他和彆的女人睡過,尤其還是她很看重的第一次,那以後……
他根本不敢想她還會不會要他。
夜夢天如此攛掇他,估計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他臟掉,然後被暮黎嫌棄。
可明知如此,他的內心還是有些蠢蠢欲動,畢竟再這樣下去,蠱的事一直得不到解決,他還是會失去她。
如夜夢天所說,男女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也能一輩子,不過是安慰人的假話,若真能做到,就不會有那麼多孤寡改嫁。何況哪個女子不想生孩子、做母親?你連身為男人最起碼的兩樣東西都不能給她,她憑什麼和你在一起?
哪怕是給人做妾,哪怕是嫁個乞丐、糟老頭子,也比那方麵無能強。
年江春各種撩撥時,易錦的思想仍深陷泥窩,在矛盾中苦苦掙紮。
蘭儘落眯了眯眼睛。
之前夜夢天將易錦叫到遠處單獨說話,他是瞧見了的。
如今見易錦這副神不守舍的模樣,便猜測許是夜夢天的什麼話起了作用。
可他垂眸片刻,終究沒有乾涉。
感情的事,旁人無法插手。
因為很容易不落好。
昱晴川個吃貨一邊橫掃菜碟,儘歸碗中,再入胃腹,一邊錯以為易錦喜歡~~起碼不討厭年江春,不然也不會任由她動手動腳,毫無反應。
“金莊主對你那麼好,你也天天黏她黏得緊,我還以為你們感情有多深,”昱晴川吞下嘴裡的飯,筷子又去夾菜,“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喜歡上了年姑娘。”
“胡說什麼!”易錦越想越煩躁,正在苦悶,陡聽否定他感情的話,立馬條件反射般猛拍桌子跳了起來,“我隻喜歡黎姐姐,你彆亂講話!”
昱晴川被他嚇一跳,夾在筷子裡的菜都掉了一半“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啊,你之前……之前苻羽萌拉你手讓你幫她摘花,你都怕金莊主誤會,剛才卻……”
說真話卻莫名被吼,實在冤枉。
“我、我隻是……”易錦沒辦法解釋,乾脆飯也不吃了,轉身往外走,“我到門口透透氣,你們都彆跟來。”
年江春沒那麼乖,起身就要跟過去,卻被蘭儘落拉住“讓他冷靜冷靜。”
“可……可他剛才說不喜歡我!”年江春使著勁一把掙開,指指自己,指指立在門口的頎長背影,“小爺我可愛又標致,哪裡配不上他?”
“隻憑這聲小爺,你就配不上他,”蘭儘落不急不慌,趕在她發飆前接著道,“你自稱小爺,難道他是你娘子?”
“呃……”年江春語塞,“這個……嘿嘿,隻是說著玩而已!”
“你覺得好玩,男人卻受不起,”蘭儘落幫憨貨續話,“何況錦公子本就名花有主,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你奪人所愛,將他強行請來,他當然著急鬱悶不高興。”
“未婚妻?哪個?”年江春疑惑,“不會是那個眼睜睜看我將人帶走、卻一聲不敢吭的無用女人吧?”
一聲不敢吭?
無用女人?
誰?
金暮黎?
蘭儘落忍不住哈哈大笑,裝出來的溫文爾雅幾乎全軍覆沒。
“笑什麼笑?”年江春照他小腿踢一腳,“難道我說錯了嗎?若真是他未婚妻,為何當時連個屁都不敢放、任由我將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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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沒用啊,哈哈哈……”蘭儘落笑得就差前仰後合使勁拍桌子了。
昱晴川看著二人,忍不住跟著樂。
待三人想起易錦,門口已不見了人,年江春大驚追出呼喊連問,才知他是去了茅廁,竟狠鬆一口氣。
想了想,忽又折回看著昱晴川“你剛才說的什麼金莊主,就是他的未婚妻?”
“嗯,金莊主,她……”他頓了頓,瞅眼蘭儘落,“就是那個……沒用的女人……”
蘭儘落又想笑,還想拍大腿。
年江春愣了愣,有些懵“難道她這莊主身份,其實是個傀儡?”
“嗯,”蘭儘落不笑了,強忍嘴角抽搐,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算是給你猜中了,她就是個任人擺布的沒用傀儡。”
“難怪,”年江春輕嗤,“我就說嘛。”
蘭儘落開始胡謅,拖著她瞎聊。
因為猜測易錦這會兒可能並不在茅廁,而是被金暮黎帶走問具體情況了。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
易錦此刻正和金暮黎在一起。
區彆是,問話之前,先親個夠。
而這次,是金暮黎被壓在屋脊上。
“姐姐……黎……暮黎……阿黎……”易錦吻著她,胡亂喚著,顯得有些焦躁。
金暮黎察覺到他的不安,一邊輕撫他的背,一邊溫柔回應,完全沒有之前她主動進攻時的狂熱與激烈。
易錦瀕臨崩潰暴走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停止親吻時,疲憊地將臉貼在她頸間“姐姐……”
金暮黎原本緩慢撫背的手移到他頰側“怎麼了?”
她的聲音很低柔,“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