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參加一年一度的大朝會,年灞泠的爹~~芳草城城主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本就平庸的大公子年斐然又被人剝了臉皮,處於昏迷。香氣馥鬱的斐然院,多了一絲恐怖與血腥。
年灞泠受了臟腑內傷,服藥後,靠在榻上休養不能動。
隻剩年江春手腳齊全地活著,可喂下去的解藥不管用時,也差點被眼中含煞的金暮黎活活掐死。
“你的藥裡到底還有哪些東西?”雪發女子捏著她的下巴,幾乎將其頜骨捏碎,“四人皆暈,唯年灞泠無事,你彆告訴我就是普通迷香混合棻木清酒那麼簡單!”
年江春此刻由衷地感到恐懼“我……我確實還有彆的東西。”
她疼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你、你放開我,我拿給你看。”
金暮黎將她狠狠一扔。
年江春跌倒在地,又趕緊爬起,跑到一根隱蔽的梁柱後,捧出一隻拳頭大的小小香爐,手顫聲也顫“加的東西就在這裡,可……”
她瞅了眼目露失望的年灞泠,“姐,我真沒想加害他們,放的東西都是可解的!”
“少廢話!”金暮黎厲聲道,“拿張白紙,把爐灰全部倒出來!”
年江春連忙照辦。
爐灰傾儘,金暮黎鎖著眉、耐著心用竹筷將它們一點點撥動“給我好好看清楚,有沒有可疑之物。”
年江春目不轉睛盯著。
當金暮黎的筷子撥出一小團指甲蓋那麼大、猶如錫紙般的灰燼物時,她叫了起來“這是什麼?”
金暮黎麵色一寒“你的燃燒物裡,沒有這種東西?”
“絕對沒有!”年江春說得萬分肯定,“我用的是乾花,一燒就成渣兒,絕不可能有這種殘留!”
金暮黎一臉沉鬱“看來你下藥的事,被有心人利用了。”
年江春差點癱倒在地,微怔之後,咬牙切齒站起來“我去查!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算計小爺!”
金暮黎沒攔她。
但估計會撲空。
果然,不多時,年江春便大罵著無功而返“娘的賤蹄子跑了!”
所有廝奴護衛都在,就少了那個幫她放香爐的婢女,衣服沒拿,隻帶走幾樣不太值錢的首飾。
金暮黎眸中似淬冰碴兒“既能為你放香爐,必是被你信任的死契家奴。她有什麼底細,你也不知?”
“知的知的!”年江春惶然道,“可我買她時,她家已無親人,還是拿我買她的錢葬了她母親。”
“好算計!”金暮黎咬咬牙,看看在臨時搭就的木板大床上橫躺成一排的四個男人,恨從膽邊生,驀然抬腿,一腳將年江春踹翻在地,“馬上想法子!若請不來治好他們的名醫,我就扒了你的皮!”
年江春被踹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卻硬撐著爬起,狠狠咬唇道“我馬上想辦法!若弄不醒他們,我年江春~~以死謝罪!”
說罷,便疾步衝了出去。
“春兒,”年灞泠捂著心口忍痛叮囑,“要小心!”
年江春沒有回應。
金暮黎坐到床邊,看看昏迷不醒的易錦,再看看雙眼緊閉的另三人,眸光幽暗不明“年灞泠我告訴你,他們若是死在你這裡,彆說你妹妹,就算你爹,也得一起賠命!”
年灞泠聞言,脊背有些發寒“他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若能輕易道出來……”金暮黎望著她,冰冷的目光裡,含著一絲諷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年灞泠的身體顫了顫。
如此神秘,定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有著人所不知的背景身份。
金暮黎垂下眼眸,專注看易錦。
其實她也不知道夜夢天的具體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京都朝堂裡的某位高官甚至皇子有著深厚交情。他若出了事,那人必要追查到底,為他報仇,相關人等也彆想置身事外,該罰罰,該打打。
蘭儘落不必再猜,換月摘星手,流風國第一神偷。
至於家庭背景,尚不知。
昱晴川,有如此高的武道天賦,慧眼識珠、將他教導出來的人,定也不是什麼平庸之輩。
而且按昱晴川的話意思,他師父好像就隻有他這麼一個徒弟。
如此,便是越嚴厲,越愛護,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若莫名死在這裡,那老家夥絕對會掀掉整個年府,再去刨凶手。
可年江春帶著人親自請回的芳草城醫師,沒有一個能診出四人到底中的什麼毒,更不知道解法,隻知暫無性命之憂。但具體能撐幾日,又都說不清楚。
天昉又天旰,天旰又天昉,醫師來來去去,四人卻毫無蘇醒跡象,金暮黎的眼神,也隨之愈加陰沉,冰冷徹骨,幾乎將年江春凍住。
年江春再無之前的意氣風發吊兒郎當,抖著嘴唇哆哆嗦嗦“我、我再去請,去鄰城請!”
這話提醒了金暮黎“派人快馬加鞭,去鳳棲城東城門外如嬰道觀,恭請道醫善水前來救人!”
她一把揪住年江春的衣領,聲音涼如冰川雪山,“若請不來,你們可以直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