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要為妹妹擔責,可麵對心儀之人的鄙視、不屑與質問,承認替罪的話,楞是堵在年灞泠的喉嚨裡掙不出來。
“那什麼,姐夫,你彆怪我姐,”年江春摸摸鼻子,鞋底蹭著地麵往堂中挪幾步,“藥是……我下的……”
“誰是你姐夫?”夜夢天怒道,“再亂叫,我拔了你的舌頭!”
金暮黎此時倒是有了打趣的心情“攀個親而已,那麼生氣做什麼?”
夜夢天本就因她為易錦仔細打理頭發而鬱悶,聽她這麼說,更是胸口發脹,忍了忍,還是道“年家小爺對錦公子一見傾心,怎不送出去給人攀附?”
金暮黎瞥他一眼“錦兒無官無職,無權無勢,朝中也沒人,哪值得攀附?”
年灞泠聽得心驚言下之意豈不是夜公子身有官職,有權有勢,京中還有棵大樹?
年江春不敢吭聲。
真紈絝都怕狠人,更彆說半桶水。
這頭凶惡白狼掐她脖子的時候,她都以為自己要見閻王了。
每每回想,都心有餘悸。
至於易錦,看那頭狼寵溺他的樣子,為保小命,還是舔舔嘴唇,算了吧。
夜夢天瞧了眼“小爺”的慫樣,輕哼一聲“沒出息!”
年江春的咕噥聲小得如同悶在嗓子底“打不過講個屁的出息……”
蘭儘落皺皺眉,拉回正題“所以下藥的其實不止年江春一個?”
易錦這才問道“姐姐剛才說凶手跑了,可知是誰?”
金暮黎將擠乾水分的墨發梳梳好“撕了年斐然臉皮貼在自己臉上、冒充時露出破綻被兩姐妹揭穿的人,天知道是誰。”
頓了頓,又道,“他的目的若隻是殺你們,就不必在你們中藥後現身,以年家大公子的身份來跟兩姐妹要人。我懷疑,此人要麼是想要你們屍體,要麼是故意過來提醒所有奴婢護衛,這幾人是死在年府江春院的,以便將殺人罪名栽贓給年家,讓他們遭大難,迎厄運。”
聽了半天的昱晴川瞪大眼珠道“不可能吧?死都死了,還要屍體做什麼?買棺材好心安葬一下嗎?”
金暮黎“……”
夜夢天看著不知情的二人“有可能。”
蘭儘落瞧瞧這個,瞅瞅那個,直覺有貓膩“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金暮黎將梳順的頭發散開晾著,岔開話題道“先彆說這個,我倒問問你,憑你的本事,進屋時就沒發覺出不對?”
“這個……”蘭儘落用扇尖兒撓後頸作掩飾,“我……”
金暮黎哼道“不說沒飯吃。”
年江春撲哧笑出聲,又趕緊捂嘴。
蘭儘落哼唧“那就先不吃吧。”
金暮黎走到他麵前“欠我的三萬兩銀子,現在就要。”
蘭儘落疑惑道“我何時欠你……”
話未說完,猛然記起。
在暮黎山莊閉關時,他們每人打了五萬兩白銀的飯錢欠條,結果沒用五年,三年金暮黎就出關了。
所以人家自己減了兩萬,算三萬。
吃人嘴短,蘭儘落當即就軟綿綿地賠笑“容幾天可好?”
金暮黎麵無表情“馬上還。”
“……”蘭儘落被逼無奈,環顧四周。
廳裡也沒啥可偷的,都是大件兒。
金暮黎忍著笑,冷哼“怎麼,還想現借現賣?”
易錦瞧著好笑“蘭大哥你還是招了吧,跟姐姐鬥,你不行的。”
蘭儘落歎口氣“好吧。”
他朝那廳柱子瞧了一眼,“我知道那裡燃著不一樣的香,否則不會特意擱在隱蔽地方。”
“啊?蘭大哥你……”昱晴川不敢相信道,“你看出來了怎都不吭聲提醒我們?”
“人家隻是意在美人嘛,又不會害我等性命,”蘭儘落望向他,“而且我在你的湯碗裡放了解毒丸,被你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