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挪過來為她號脈的羞眉男人,“居然再次勞煩善水道長的大駕,想必那熔在牛燭裡的毒挺厲害。”
“五天,”蘭儘落笑道,“比上次還少兩天,不然這裡的人都得急瘋了。”
“是我大意著了人的道,”金暮黎掃視眾人,“讓你們擔心了。”
“不怪你,”夜夢天搖搖頭,“是對方太奸詐。”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刁鑽的下毒法子,”昱晴川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說這些人的腦子是咋長的,怎麼這麼陰邪、這麼可怕?”
蘭儘落拍拍他的肩歎道“是啊,若都跟你一樣單純憨傻就好了。”
“蘭大哥你這……”憨貨摸摸後腦勺,“到底是好話,還是壞話?”
眾人噗地被逗笑,原本凝重的氣氛又被稀釋一層。
金暮黎道“誰破的局?苻家人怎麼樣了?”
昱晴川怕問到自己頭上說漏嘴,起來躬著腰挪到鐵幾那邊“大家應該都渴了,我幫你們倒茶。”
蘭儘落道“你倒了,剩下咱們幾個就夜教主武功最高,除了他和護衛首領主力攻打,還能有誰。”
夜夢天道“那個假苻七琴被我們聯手誅殺,撒謊的僧人因為是被他們控製了神智,便未追究。”
“那家夥實在可惡,若非他藏在供像身後出其不意,又操控僧人先行誤導,我怎會吃這麼大虧、上這麼大當,”金暮黎咬牙,“沒能親手宰了他,可真是有些遺憾!”
蘭儘落道“你的反應已經算快,換成我們,怕是直接將命交待在裡麵,哪能中了毒,還在最後一道陣法剛破、被打個措手不及時,給對方一個重創。”
“是啊姐姐,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不僅打得那人吐了血,惡獸供像也被攔腰折斷摔成碎塊,”易錦安慰道,“跟親手打死他差不多了。”
金暮黎汗。
那是被人打飛撞到供像上,才有的結果好不好,哪裡了不起了?
而且幸虧那供像是用泥巴捏塑的,若為石頭雕刻,她就更慘。
肯定要命喪黃泉。
“奇怪,”金暮黎皺了皺眉,“去溫泉泡澡乃我們臨時起意,他們怎會知曉並做好布置,等我們上鉤?難道那老鷹真是他們馴出來的?”
“不是,”夜夢天搖搖頭,“鷹的主子另有其人,與此事並無關涉。”
這時,昱晴川遞了一杯水來,他接過,輕輕呷了一口,“據他臨死前交待,假扮苻七琴混入苻家隊伍的目的,其實是要借那個身份靠近我們,探查秘密,可惜陰差陽錯,那晚我們先行一步,年灞泠隨後又封了城,他反而被困在城中三日。”
金暮黎明白了“那時我們已經在白龍江舟行三天,跑了不知多少裡。”
“正是如此,”夜夢天不但不為之竊喜,反而神色凝重,“若非經曆年江春搶人事件,苻家幾口還真就與我們做伴同路了,偏偏他們要去的地方,又正好是流光島。”
到那時,假苻七琴必將親眼目睹金暮黎的最大秘密。
那會是什麼後果?
想想都後怕,脊背發涼。
“禍福相依,一切都是天意,”金暮黎歎道,“若被背後之人緊盯著追殺,將來如何以正壓邪?”
她是紫靈士又如何?
天下又不止她一個紫靈士。
何況她還隻是初階。
背後惡手隻要派個中階的來,就能把她和這群人滅掉。
“次日他雖花銀子從年府門人口中探知我們連夜出了城,卻也無計可施,已經錯過我們的行程,追也追不上,而且根本不知我們走的是哪條路,追亦無可追,”夜夢天繼續道,“弄丟我們這條大魚,他便花言巧語將苻家人騙到怪鬆山。多少有點收獲,也不枉假扮苻七琴一場。”
“至於在山上埋伏我們,其實不是因為能掐會算,而是看到了我們這支去湯泉洗澡的隊伍,”夜夢天微歎,“偏又恰好遇到綠鷹偷衣。”
“如此巧合,可也真是該著,”金暮黎哭笑不得,“要遭劫難時,躲也躲不開,避也避不掉。”
“以後儘量遠離陌生人,”夜夢天道,“苻家人還未蘇醒我們便走了,什麼都不會知道;祝秋明和軤將軍的小女兒軤瀚湫被青雲山臨風長老帶走,他保證說軤瀚湫將被囚禁,所知一切也都會爛在肚中;紅衣男子被灌下軟筋散,押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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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暮黎挑眉“臨風長老?”
蘭儘落輕嗤“架都快打完了才來……呸!”
昱晴川遞給他一杯茶。
他接過咕嘟一口喝下,“一點作用沒起的老家夥,想揍他!”
金暮黎看了眼一聲不吭的昱晴川,又瞟了瞟任由夜夢天和蘭儘落對戲的易錦,微微轉了轉眼珠,沒說話。
麵上緋色猶存的善水道長正好號完脈,很明顯地舒口氣道“已無大礙。”
“什麼意思?”夜夢天忙道,“還有餘毒?”
“夜公子彆擔心,餘毒不多,再調理幾日,即可清除,”善水道長撤開手指,挪身退後,“待停車住宿,我便煎藥給金姑娘服下。”
“什麼?煎藥?”金暮黎臉色一變,“你不會讓我喝苦藥湯吧?”
蘭儘落麵露怪異,又有些想笑“這幾日不都是喂藥湯驅毒?”
“不可能!”金暮黎幾乎斬釘截鐵,“那玩意兒我一喝就吐,怎麼可能……”
陡然瞧見易錦皺起眉。
又瞅夜夢天抿著唇,垂眸凝望手中茶盞,好像盞中有花兒似的。
她似乎從幾人微妙表情中明白了什麼“你們……誰灌我吃的藥?”
易錦瞧向蘭儘落“我幫姐姐煎藥,昱晴川端來的,說是你喂姐姐服下,蘭大哥,昱晴川沒有撒謊對不對?”
昱晴川生怕被冤枉,連忙喊道“我沒撒謊!藥就是遞到蘭大哥手上的!”
“藥是遞到了我手上,不過……”蘭儘落看向夜夢天,“這差事是被夜教主落實的。”
夜夢天淡淡道“誰喂不都一樣?難道還有什麼區彆?”
易錦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頓如星火燎原,閃動著騰騰怒意,直刺夜夢天的目光猶如鋒鍔抵頸“那請問夜教主,你到底是怎麼喂藥的?”
夜夢天依然垂著眸,隻是指腹開始摩挲茶盞,鎮定而坦然道“喂不下去,隻能捏著嘴巴強灌。”
“是麼,”易錦冷冷的聲音裡飽含怒火,“可你從未說過藥喂不下去!”
“既能灌到她肚子裡,何來喂不下去?”夜夢天抬眸瞥他一眼,“你這話也太奇怪。”
“你!”易錦氣極,轉向蘭儘落,“那蘭大哥,他喂藥時,你和昱晴川在不在場?”
昱晴川又叫道“我不在!”
蘭儘落對憨貨感到頭疼,卻也不能實話實說“自然是在的。”
易錦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夜夢天單獨給金暮黎喂藥,而她又喝不下去,夜夢天難說不會使用他想到的那種方法。
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方法。
蘭儘落怕他揪著自己不放,抬腿挪臀地爬到鐵幾旁,招呼昱晴川道“憨貨,把炸餜子拿些出來,我餓了。”
“好,”昱晴川打開一個油紙袋,將裡麵油炸的麵製點心倒出近半入盤,“午飯才吃兩個時辰呢,蘭大哥你怎麼又餓了?是中午沒吃飽嗎?”
“嗯,”蘭儘落敷衍著拈起餜子塞到嘴裡,故意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道,“住宿時再多買些零食。”
吃貨喜滋滋,連聲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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