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帶著明思湧排在隊伍後麵,短短半個時辰,身後的村民越來越多。
江月看著這些虛弱的幾乎站不直身體的人,長長歎了口氣。
不知洋金花還能支撐多久。
洋金花百無聊賴的站在林玉堂身後,說實話這個人身上的氣味它十分不喜。
可偏偏江月交代過讓它一定要守住了。洋金花自認自己是一個守信用的花,它再不喜也捏著鼻子強迫自己不能懈怠。
可江月乾了啥,說好今天過來接它的,到現在連鬼影子也看不見。枉費它那麼信任江月,將自己寶貴的種子交給江月。
洋金花越想越氣,在它施展的幻境裡,林玉堂十分不解。誰能告訴他,麵前的這些妖魔鬼怪為何一直守著他。他已經按照那仙人的要求把糧食分出去了,為何他還是被纏著,特彆是麵前跪著的這個女妖精,長相可怖就不說了,為何時不時地衝他張開滿嘴獠牙。
林玉堂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真的,隻要他把糧食全分給百姓,自己一定性命無憂。
張氏不明白,往日還算理智的夫君,今日為何一直回避她的問話。她也不敢追問太急,心中越發憂慮。
糧食分出去也就罷了,可這時候分出去,豈不是落人口舌,她家夫君怎麼會連如此淺顯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江月排了許久的隊,好不容易輪到自己。透過分糧食的人群,她看見洋金花的身影。
見這家夥還挺自在,江月鬆了一口氣。
洋金花也感受到江月的氣息,整個花苞瞬間抖擻起來。
江月拿著分到的30斤糧食,說實話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分到那麼多。之前救濟糧一人勉強5斤,今日一人足足有三十斤。
三十斤糧食省一點一人能吃一個多月。雖然撐不到田裡的莊稼長成,但是一個多月野菜也能長出來應急了。到時候怎麼也能熬過去。
大山村的人到時隊伍已經排的一眼看不到頭。
張氏已經麻木了,她夫君不僅拿出糧店和府衙存放的所有糧食,他竟然把之前私藏的救災糧也拿了出來。
這可是真正的救災糧,不是之前為了掩人耳目偷梁換柱用的陳糧,那些糧食有許多是爛在糧倉裡老鼠都不樂意吃的糟心玩意。
看著一袋袋糧食被搬了出來,張氏麵色灰白一片。
完了,這次真完了。夫君不過是林氏旁係,一旦出事,林氏主家絕對不會傾儘全力救助,說不定還會主動劃清界限。
張氏越想越害怕,她看著林玉堂勾起的唇角,頭皮發麻,她隻覺得渾身冰冷這樣下去肯定要完了。
江月一直守在城門口,直到衙役分完最後一粒米,她才領著驕傲的快要上天的洋金花上了騾車。
洋金花的枝條不停指向縣城方向,沒辦法,江月隻能搜腸刮肚找語言誇它。偏偏這小東西是懂得恃寵而驕的,相同的誇讚不行,簡短的誇讚也不行,要不是看在它確實勞苦功高,江月都想撂挑子不乾,不帶這麼自戀的。
好在洋金花還有怕的人,當明長生第十次咳嗽的時候,洋金花總算收斂起來,一株草老老實實矗在江月邊上,江月硬是從它身上看出了矯揉造作的味道,不過隻要不煩她,造作就造作吧。
第二日一早。
林玉堂捂著脹痛的頭,一睜眼就見自家夫人坐在床邊默默流淚。
林玉堂不解道“夫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氏背過身去,這時候了夫君竟然還問她發生了何事?
這時屋外餘管家稟報道“大人,門外的百姓越來越多,楊捕頭他們快要攔不住了。”
林玉堂大驚“百姓為何要圍住縣衙?”
張氏不滿道“夫君難不成忘了昨日的事情?”
林玉堂奇怪道“昨日有何事情?”他隻隱約記得自己拉著之月在書房處理公務,接下來的一切卻怎麼也記不清楚。
張氏見林玉堂麵色痛苦,想了想還是關心道“夫君可是身體不適?”
林玉堂搖頭,“夫人,為何為夫記不得昨日發生的事情?”
張氏困惑“不記得了?難不成夫君不記得昨日開放糧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