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秀選的院落離南街不是很遠,和青山書院就更近了。巧的是帶他們看房的依舊是金掌櫃。
金掌櫃瞧見江月幾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散過。雖說之前把院子賣給了江月一家,讓錢掌櫃有些不快但他老金也不是傻子,該得到的傭金一分沒少雖說被錢掌櫃威逼利誘答應以後但凡江月一家買房租房,到時候一定把消息傳給錢掌櫃。
至於錢掌櫃作何打算,又與明秀才一家有何恩怨,他老金不摻和也摻和不了。
隻是他沒想到江月幾人這麼快又要買房。
江月看向金掌櫃臉上笑出的褶子,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剛剛大兒子說南街店鋪是店家直接跟他們簽契約就行。省了一筆牙行介紹的費用。
現在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心。好在契約要等明日再簽。
原本主家要求今日簽契約的,江月想著不必急於一時。有些決定或許當局者迷,在被催促狀態下達成的交易,往往會讓江月產生下意識地戒備心。
這時候她寧可空出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也不會匆忙下一個注定要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上輩子也因這個直覺讓她躲過不少陷阱。
現在看見金掌櫃,腦子裡的警惕性不知為何突然冒了出來,江月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客氣道“原來是金掌櫃,今日又要麻煩您了。”
金掌櫃矮胖的小身板特彆靈活,忙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親自給江月奉上茶水。
他道“看明夫人說的,怎麼說你們也是我的老主顧了,給你們介紹房子我在下樂意至極,哪裡有勞煩之說。”
江月笑了笑,與他打起太極。
“說起來我們剛剛也去看了一處房子。說來原本我還是挺滿意的,可我總覺得那主家有些藏頭露尾,金掌櫃您是行家,正好找您打聽打聽。”
江月話音剛落,金掌櫃頭頂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說實在的要不是錢掌櫃出手大方,他真不想摻和這些事情。
特彆是這個明夫人,也太不好忽悠了。看她的眼睛好似自己和錢掌櫃商議的事情,她都知道一般,聯想到近日坊間傳聞,再加上前段時間青山書院鬨鬼一說,不知為何錢掌櫃隻覺得後背發涼,心裡原本還打算跟錢掌櫃沆瀣一氣的念頭,瞬間沒了。
錢掌櫃苦笑道“還真瞞不過夫人,錢掌櫃前段時日確實交代過小老兒,儘量把你們買賣房子或是人口的事情告知他。”
江月沒想到還真被她詐出來了,隻是錢掌櫃要知道他們買房的消息乾什麼?難不成還想著舊事重來,再一把火燒了她家的房子?
想到這江月有些怒了。
他們平頭百姓買房可以說是一輩子的大事,錢掌櫃三番兩次想在房子上動手毀了她家,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正好明珠這丫頭最近空間空著,看樣子要給錢掌櫃一點顏色瞧瞧了。
雖然有坊間傳聞,但到現在見識過變異植物的人畢竟還少,還差一把火。那些個書生才是傳播誌怪事件最有力的群體,書生的筆杆子也該動一動了。
金掌櫃低著頭,餘光掃過江月不停變換的臉色,最後停在她嘴角掛著的那抹冷笑上,不知為何,他覺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明夫人,否則後果怕不是他能承擔的。
這想法來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個婦人罷了,金掌櫃見識過太多高門大院裡的管事婆子,有些當家主母他也沒少見,可是跟江月一樣讓他心裡發寒的婦人他還沒見過。
一個秀才娘子,說難聽點,一個鄉下婦人,如何能有這樣的能力?
金掌櫃怎麼也想不通。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下定決心哪怕與錢掌櫃交惡也不能得罪江月。
心裡打定主意,金掌櫃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
江月一臉疑惑地看向金掌櫃,不明白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這小老頭又腦補了什麼東西,不過看他的態度,顯然是在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