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晏九黎拒絕,“按照你府裡的安排即可。”
“是。”
於是裴夫人親自領著晏九黎去女客的宴廳落座,而六位公子則去了男客那邊。
穿過曲折的假山回廊,丞相府裡屬於讀書人的斯文雅致撲麵而來,連花草樹木都透著一股文人氣息。
女客所在的宴廳是內院一處三層的閣樓。
年紀大的官夫人們在一樓落座,勳貴之家王妃和誥命夫人在二樓,長公主和一些年輕的公主貴女們則在三樓。
不過經過二樓時,晏九黎看到了坐在席間主位,正在跟其他王妃、貴夫人閒聊的榮王妃,榮王妃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對,榮王府臉色幾乎一瞬間冷了下來。
晏九黎對她的表情視若無睹,她看的是榮王妃身邊站著的兩個侍女,一個身姿高挑些,一個身姿嬌小些。
晏九黎雙眼微眯,看著那身段高挑的侍女,嘴角掠過一抹嘲弄的弧度,隨即轉過頭,往三樓而去。
三樓來的人不少。
三公主晏寶珍,榮王府郡主晏子嫻,武陽侯府次女顧佩雪,顧禦史的女兒顧靜萱,賢王妃,淩王妃,還有其他幾個朝中重臣家的女兒或者孫女。
放眼望去,熟悉的麵孔除了三公主和兩位王妃之外,其他的幾乎都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尤其是晏子嫻和顧佩雪。
但私仇是私仇。
眾目睽睽之下,規矩不能廢。
除了兩位王妃之外,其他人都站了起來,朝晏九黎行禮。
晏九黎漫不經心環顧一周,看向空著的主位,徑自走過去坐了下來。
“長公主固然身份尊貴,可在場的還有賢王妃和淩王妃,兩位嫂嫂哪個不比你年長?你竟如此堂而皇之坐上主位,不覺得過分嗎?”
開口說話的人是晏子嫻。
她是榮王之女,身份高貴,養尊處優,且清高自傲,不但看不慣晏九黎的做派,更記恨於她維護蕭清河,讓大姐在蕭家丟臉,以及縱容麵首打傷大哥一事。
所以此時逮著機會,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通。
母親就坐在樓下,她不信晏九黎敢對她如何。
晏九黎懶得跟她辯駁,隻道:“今日是丞相的壽辰,本宮不想在此傷人,但如果真有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挑釁本宮,本宮會讓她走著進來,橫著出去。”
晏子嫻氣得漲紅臉:“晏九黎——”
“郡主息怒。”站在一旁的侍女見事態不妙,連忙開口勸阻,“今日是丞相大人的壽宴,長公主和郡主都是重要的客人,千萬不要為了一點小事爭鋒相對。”
賢王妃笑著說道:“我跟淩王妃身份相當,不爭主位,長公主既然喜歡,那就讓給長公主坐,子嫻,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不必計較。”
“賢王妃這話說的不對。”孟冬麵無表情地開口,“在場之人身份都在長公主之下,主位本該屬於長公主,何來‘讓’之一說?若我們殿下把這位子讓出來,賢王妃敢坐嗎?”
賢王妃臉色僵了僵,不由看向晏九黎:“長公主自詡身份比我們高貴嗎?”
“這不是自詡,是事實。”晏九黎冷冷看著她,“本宮是齊國唯一一位有巨大功勳在身的長公主,賢王妃你有功勳嗎?”
“我……”
“‘長公主’三個字是爵位,跟親王相當,賢王妃在自己家裡敢跟賢王平起平坐?”
賢王妃臉色難看:“我……”
“若賢王敢對本宮不敬,本宮會讓他失去親王頭銜,你覺得賢王有沒有本事,讓本宮失去長公主這個頭銜?”
賢王妃臉色驟變,麵色出現不安之色。
“所以本宮坐在這裡有什麼問題?”晏九黎目光冷冷,嗓音更冷,“本宮現在把位子讓出來,你敢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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