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玥命明月置辦的宅院位於長安街榮華街上,因離皇城近,那條街住的都是貴胄世家,與北安侯府亦是隻有兩條街之隔。
在一眾氣派高門府邸裡,蘇傾玥的宅院是最醒目的。
隻因她那院子,是兩套三進院落組合而成。
一套供人居住,另外一套則是用來養花弄草,其豪奢至極,自是左鄰右舍皆知。
隻是這豪奢宅院,卻閒置多年無人問津,隻因這宅院上一任主人,乃是朝中犯案重臣,舉家入獄被流放之後,世家大族覺著晦氣,自不願將這極好的宅院收入囊中。
這不,就便宜了蘇傾玥。
在蘇嬤嬤的打理下,荒廢的宅院已重現往日生機與榮光。
除了一些重要的崗位人員已定之外,像什麼粗使丫頭,侍衛護院,小廝馬夫,花匠木匠……,凡是府中需要用人之處,蘇嬤嬤皆是安排了人。
蘇嬤嬤乃是原主母親留給原主的,做事自是極為靠譜的。
蘇宅在蘇嬤嬤手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就等它的主人入住。
蘇傾玥一副世家公子哥的裝扮,身旁的青鳳則是著小廝扮相。
一主一仆站在宅院外,宅子原先的匾額的已經撤下,放置匾額的地方還空著,隻等它的新主人親自取名。
青鳳上前敲門。
隨著門開,青鳳亮出身份牌,一主一仆走了進去。
宅院上一任主人審美極好,從宅院每一片磚瓦,到地上鋪的石磚,到院子裡的一花一木一草,處處皆透著雅致和內斂的奢華。
尤其是蘇傾玥指明要的,可種藥草,瓜果,花卉的單獨宅院,更是深得她心。
蘇嬤嬤找到蘇傾玥時,她正站在爬滿了花卉的牆院下。
“小姐。”蘇嬤嬤喚了人,快步上前來到蘇傾玥跟前,上下將人打量,她方鬆一口氣“侯府當我們是軟柿子好拿捏,那我們便不受這口惡氣。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早日離了也好。省得小姐被吃乾抹淨榨取完利用價值,侯府卸磨殺驢——”
“哎呀,瞧我這嘴。”蘇嬤嬤打了自己的嘴,對於自己說的喪氣話很是懊惱。
“嬤嬤,無礙的。”蘇傾玥拉住蘇嬤嬤要抽打自己嘴的手,她出聲道“如今,宅院的事已經解決。接下去,便是拿到和離書,離了侯府那醃臢之地。”
蘇嬤嬤看向蘇傾玥,她出聲詢問“小姐可是有法子了?”
法子嗎?
蘇傾玥自然是有的。
“嬤嬤,你替我備好馬匹,越快越好。”蘇傾玥走到花棚架下坐下,置身於繁花錦簇中,她目光落在桌上擺放的瓜果上,“和離之日,離開侯府,我昔日帶進侯府的嫁妝,我自是要一件不落的帶離侯府。我當日帶進府的嫁妝,你是最清楚的,便按照那數目備好馬車。”
蘇嬤嬤聞言,問了一句“可要從丞相府求支援?”
“不可。”蘇傾玥搖搖頭,她聲音聽不出情感起伏,“嬤嬤,你是府中老人,父親待我如何,你是有目共睹的。我那丞相爹,是指望不上,也靠不住的。”
“他若是靠得住,我又何必自己私下謀劃宅院之事?宅院的事,鋪子的事,包括我謀劃和離……,萬萬不能讓丞相府那邊知道,我不願生事端。”
蘇嬤嬤一怔,她看著蘇傾玥,心下一痛。
蘇傾玥是蘇嬤嬤看著長大的,她一生未嫁,沒有子女的她是將蘇傾玥當女兒一般疼愛。
看著自己望著長大的小姐一夕之間變了個人,蘇嬤嬤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隻身一人,承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