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輕諷的聲音響起,蘇傾玥眸色平靜如水。
這樣看來,廢太子的巫蠱之案,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的。
至於幕後黑手是誰,那就看先太子被廢,最大利益者是誰了。
很顯然,那剃發出家的開國皇帝,也在盛怒之後幡然醒悟,這才選擇皈依佛門,為自己年老智力倒退犯下的罪孽懺悔贖罪。
蘇傾玥繼續看手中的資料,她試圖從中發現原主外祖一家,原主母親與廢太子之間的關聯,可她翻看完容瑾給的東西,卻沒有任何發現。
雖然沒有發現,但她卻從那少得可憐的資料裡,發現廢太子還有血脈活在人世。
而這個活口,如今正在陳國做質子。
陳國與大夏水火不容,兩國不久前還曾交戰,目前隻是暫時休戰。
兩國注定有背水一戰,兩國注定隻有一國獨大,一國俯首稱臣。
那麼,被送去陳國做質子的廢太子血脈,其遭遇和下場呼之欲出。
蘇傾玥將手中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最後,終於確認再無收獲,她這才停下有些魔怔的行為。
容瑾給她的東西,藏了他的小心思。
蘇傾玥十分肯定容瑾是故意在這些東西裡,給她傳遞廢太子還有血脈的信息。如果她能發現,她定會詢問,容瑾自然也會給她更深一步的信息。
如果她發現了,卻懶得去問,容瑾也不會主動提起此事。
倘若她未曾發現,此事也會不了了之。
蘇傾玥將那些她已經看完的資料收進隨身空間,她起身朝外走去。
天色已經暗下來。
蘇傾玥站在院子裡,她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沉甸甸的烏雲像是壓在她心上。
實在是悶得厲害。
“容瑾,你究竟是誰?”
一個大膽的念頭湧現,可隨即又被蘇傾玥壓了下去。
一個年幼便被自己的國家放棄的稚子,被送到敵國為質,一走便是二十幾載。
那是二十幾載,不是幾個月,也不是年。
蘇傾玥做過三千個位麵任務,她太明白一個國家對待質子的態度。
那個孩子,想必早就去見他的父王。
蘇傾玥在院子裡站了良久,直到蘇嬤嬤來喚她該用晚膳,她方從翻湧的心緒裡回過神來。
“嬤嬤。”蘇傾玥目光落在蘇嬤嬤的臉上,在後者慈愛的目光中,她緩緩啟唇“你替我修書一封給外祖,我想去蘇城拜望他們。”
蘇嬤嬤聞言,心下咯噔,隻是不等她開口,蘇傾玥的聲音已經響起“嬤嬤,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瞞得住的事。藏得再好,也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蘇傾玥看著神色微變的蘇嬤嬤,她一字一句道“從明月買下這棟宅子,從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不是嗎?”
蘇嬤嬤心下警鈴大作,可她卻什麼也問不出口。
小姐的話,太過模棱兩可,她若問必敗露。
蘇嬤嬤壓下內心的震蕩,她麵上不曾流露絲毫的反常,“是,小姐。”
九千歲來過,自他來過之後,小姐才有此番反常。
蘇嬤嬤對來者不善的九千歲生了警惕之意,她內心焦灼,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