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人深,萬籟寂靜。
熱鬨喧嘩的上京,燈火漸暗。
在這即將陷入沉睡的國都,懸掛著陶潛與衛泱泱的菜市口卻燈火通明。
東廠錦衣衛負責看守菜市口,但似是陶潛與衛泱泱不值得過於上心的緣故,以至於留在此處的錦衣衛人手極少。
若是有人劫囚,對方有備而來,就憑留下的這個錦衣衛人手,根本不足對抗。
木樁為支撐點,橫架在木樁上的巨大木頭上,陶潛與衛泱泱懸掛於上。
他二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透過衣衫襤褸可以看見二人身上遍布溝壑交錯的傷痕,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傷痕有深有淺。
深可見骨,淺則皮肉外翻。
二人身上濕噠噠的,鹽水混著血滴答滴答落在二人懸空的腳下方。
‘嘩啦’。
負責看守二人的錦衣衛一盆辣椒水潑在二人身上,昏死過去的二人因為辣椒水刺激睜眼醒來,蝕骨般的疼痛讓他們生不如死。
隻是他們嘴被毛巾塞滿,連咬舌自儘都成為一種奢侈。
陶潛從暈厥裡醒來,雙手被綁住,整個身體懸空的他,身體就像被萬蟻啃噬。
被辣椒水碰到的傷口,火辣辣般的痛,痛得他頭皮發麻,渾身痙攣不止。
陶潛從未想過,他會以這樣痛苦、不堪的方式死去。
他被處以極刑,以千刀萬剮的方式結束他的生命,去見陶家列祖列宗。
想到陶家列祖列宗,陶潛混沌的腦子開始變得清醒。
他徹徹底底的後悔了,後悔聽信衛泱泱的片麵之詞,聽信她的引誘……
他就算是死,也無顏麵對陶家列祖列宗。
衛泱泱很痛,但比起肉體上的痛,更痛的還是她的心。
那道響在她腦海裡的聲音,給她帶來一些被她遺忘的記憶。
雖然目前隻覺醒25的記憶,但從已知記憶裡,她知道她不會命喪於此,但該吃的苦還是得吃。
“來者何人?”
就在衛泱泱陷入沉浸思緒中時,看守錦衣衛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衛泱泱眼皮一垂,便看見一襲大紅鬥篷的蘇傾玥款款而至。
“蘇傾玥。”自報姓名後,蘇傾玥在那出聲質問的錦衣衛揮刀阻攔前,將容瑾送給她的玉佩亮出。
玉佩一亮,那錦衣衛瞬間將還未脫鞘的刀收了回去。
“你們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與他二人說。”蘇傾玥將玉佩收起,不忘命令守衛的錦衣衛。
等到錦衣衛退出一定範圍,將空間留出來,蘇傾玥這才抬腳上前。
將大紅鬥篷帽子取下,蘇傾玥停在懸掛著衛泱泱與陶潛的橫木前,近距離看著又慘又狼狽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