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是征詢二人的意見,實則隻是告知一聲。
請蘇記恩的勁敵來作證,蘇傾玥簡直是殺人不用刀,殺敵於無形。
蘇記恩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心中憋著一團火發不出來,他近來情緒起伏大,他覺得長此以往,他會鬱結於心,氣出一身病。
“當然!”蘇記恩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吼出這話,話一吼完,他就覺得全身力氣被抽走,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太師椅上,全然不像一個叱吒朝堂的丞相。
他後悔了。
前所未有的後悔。
如若當初沒因一時貪欲選擇娶林天星,他也不會替他人養女兒。
養大彆人的女兒,得不到她的感恩,反倒是被她頻繁的背刺,算計,利用。
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啊!
蘇傾玥活著一日,便是在向世人宣告他是如何受辱。
不殺蘇傾玥,難洗屈辱!
容瑾從未想過,與蘇記恩在朝堂上分庭抗衡多載,有朝一日踏足丞相府,竟不是靠他自己,而是托了蘇傾玥的福。
這能讓對手吃癟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莊子和旺鋪過戶易主全程,蘇記恩一張臉黑沉得可以滴墨。
蘇記恩是真的一點表情管理也不做,直接真情流露,對容瑾與蘇傾玥的恨那是咬牙切齒,後槽牙都要咬碎,卻無法阻止痛失八個莊子,八個上京旺鋪。
梁子早就結下,經此一事,矛盾加劇。
彼此之間,勢必不死不休。
蘇懷欽始終是溫潤如玉的正人君子形象,正在上演的事並不能刺激到他,他麵上端著恰到好處的笑,一雙瑞鳳眼溫柔的凝視著蘇傾玥。
那眼裡滿是哥哥對妹妹不加掩藏的關懷,憐愛。
至少蘇懷欽麵上是這樣,但他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蘇傾玥與容瑾走到一塊,是蘇懷欽不願看見的,在他心中,蘇傾玥是屬於他的。
他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便知道蘇傾玥不是父親的女兒,他們並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第一次見蘇傾玥時,便十分喜歡這個粉雕玉琢的妹妹。
在不知道他們非親兄妹前,他隻當她是妹妹。
但在得知他們並不是兄妹,也無血緣關係後,他就不再當她是妹妹。
而是將她當作是——
他親眼看著她坐上花轎嫁給陶潛,一顆心碎成數瓣,難以愈合。
又在得知大婚當夜,陶潛還未與她洞房花燭便領兵出征,他心下竊喜。
他私下關注她的一言一行,這一關注便長達三年。
得知陶潛打了勝仗凱旋回京,他那顆粘粘補補粘合在一起的心再次碎裂。
得知陶潛帶著懷有身孕的孤女回京給她難堪,他在院中氣得想殺了陶潛。
但冷靜下來,他又暗自竊喜陶潛此舉無異於將她越推越遠。
他不用出麵,隻需隔岸觀火,便能看著陶潛與她離心,他坐收漁翁之利。
後來發生的種種,皆證實他心中所想。
得知他與陶潛和離,她搬離北安侯府自立門戶時,他內心欣喜異常,一顆心雀躍萬分。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陣陣失落。
她與陶潛和離,雖還是完璧之身,可他們之間卻橫亙著無法跨越的山河。
他心悅她,卻無法與她長相廝守。
他快要溢出來的思念,在見到她時也隻能壓製不敢表露分毫。
甚至是安排暗衛潛入她的府中將她擄走時,他亦存了私心想與她溫存。
如果她注定不屬於他,注定要成為他人妻,那他便奪了她的清白身,也算是慰藉他一片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