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珩對陶玉惜的選擇表示尊重,同時心中肅然起敬。
沉默良久,陶珩出聲“惜兒,能為你兄長,是我的福氣。若有來生,我還要做你兄長,護你周全,讓你順遂無憂。”
聲音輕顫,陶珩隻覺喉嚨乾澀難受,鼻子亦是酸澀,眼眶熱熱的,似有水蒸氣蒙眼,“保重!”
一陣風起,冷意逼人。
陶珩迎風而立,身姿挺拔,堅強不屈宛如林中竹。
柳氏撲倒在陶明煌懷中哭得稀裡嘩啦,淚水打濕麵龐,模糊視野。
陶玉惜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模糊,直至成為一個黑點,徹底消失不見。
柳氏看不見女兒身影,她哭紅著眼,雙目惡狠狠的盯著郡主府方向,聲嘶力竭道“蘇傾玥,我與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陶明煌摟緊懷中妻子,生怕她因為懷恨在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夫妻二人抱頭痛哭,對女兒的離去心痛如刀絞。
陶老太君屎尿兜身,無人理會,她聽著陶明煌與柳氏的哭嚎,內心忍不住翻白眼,心中暗道她這好兒子好兒媳可真是會做戲。
他們手腳自如,又沒被束縛,陶玉惜要走,他們難道不能阻攔製止嗎?
說白了,他們不想阻攔,他們就是故意放任陶玉惜離去。
畢竟,以陶玉惜的容貌、身段、身世,她如今雖不能做高門主母,但能做有權有勢者的妾室,或是進入青樓為妓,得到權勢者垂愛。
隻要陶玉惜得到垂愛,便可以色侍人,庇佑家人。
不是他們放任陶玉惜自甘墮落,作賤自己,實在是如今局勢已經容不得他們挑選,他們隻能儘可能去抓住自己當下能抓住的一切。
而這一切,便是陶玉惜做妾,為妓。
他們心知肚明陶玉惜此去,他們的命運會因此而得以改變,所以才會在該挽留時不挽留,為了不留下薄情寡義的形象,他們才會裝模作樣的表達心中不舍與不願。
“怎麼會——”
陶珩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他堅挺的身形一頓,那雙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陶明煌與柳氏聞言抬起頭來,這一看,他們自己也呆住了。
離去的陶玉惜,回來了。
她不是自願回來的,她是被一群官兵逼著回來的。
陶玉惜一邊朝前跑,一邊回頭看身後,官兵對她窮追不舍。
“爹,娘,哥哥,快走啊。”陶玉惜在很遠的地方,便已經扯開嗓子喊叫起來“他們是來抓我們的,他們要將我們驅逐出城,不讓我們待在城裡。”
陶明煌等人聽到陶玉惜的話,他們皆是一怔。
午時將至,這是來將他們驅逐啊!
“快,去敲郡主府大門。”陶明煌率先反應過來,立即對站在不同方位的陶家人發號施令,“去求蘇傾玥庇護我們。”
一聲令下,四散逃開的陶家人立即行動,爭先恐後朝郡主府大門跑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拍門聲響起,動靜聲在郡主府門外此起彼伏。
陶玉惜穿著粗布衣衫,她小跑這一路累得氣喘籲籲,她本來可以朝彆的方向逃跑,但因為放心不下家人,所以跑回來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