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玥聽到容瑾心聲,她心思活絡,麵上不動聲色。
她從未想過,在能聽到容瑾心聲的情況下,口口聲聲說與這具身體是兄妹關係的容瑾,卻極有可能不是先太子那送去陳國為質的遺孤。
若容瑾不是她那便宜兄長,那他又是誰?
為何會對先太子之事了解如此透徹,並為之潛伏之深?
蘇傾玥混沌的腦海裡,突然湧出一個名字來,那個名字湧現之後,她那亂糟糟的腦海突然清明起來,那困擾著她的難題,雖沒有迎刃而解,卻有了突破空間。
容瑾不是她的兄長,那麼他口中那個叫阿淵的人,興許才是她的兄長。
可——
容瑾若不是她的兄長,為何她無法讀取他的記憶?
蘇傾玥是誰啊?
她可是完美完成三千個位麵撥亂反正的勤勤懇懇打工人,結合三千位麵的經驗來看,她心中已有答案。
“世人皆有秘密。”蘇傾玥率先開口打破死寂,她端起那杯涼透的茶一飲而儘,茶杯被她放在桌上,她的聲音隨之響起“你有,我有。”
容瑾神色鬆動,但不明顯。
蘇傾玥知道真相總會揭曉,但不該是她步步緊逼,而是該由容瑾與那幕後阿淵親自對她說,“你對我有所隱瞞,我不會對你刨根問到底。
但我要你記住一件事你對我的隱瞞,若是建立在傷害我的基礎上,縱你是我兄長,我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蘇傾玥的態度已經很明確。
容瑾是聰明人,他運籌帷幄慣了的,向來隻有他威脅彆人、恐嚇彆人的份,沒想今日他卻成為被威脅、恐嚇的那一個。
但這種感覺,他並不反感。
同時,他也知道蘇傾玥對他的身份已經猜忌,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再加之他的立場挑不出錯,所以她願意給他機會。
但如果太輕易妥協,又怕他得寸進尺,所以她才要警告他一番。
即便如此,那種被一個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還是暖了容瑾的心。
上一個待他如此之人,還是阿淵呢。
“你放心。”容瑾喉結滑動,他的聲音如凜冬茶樹上的霜雪,冷徹入骨,蝕骨鑽心,“對你,我永不背叛。”
【縱是搭上這條命,我也會護你周全。】
蘇傾玥前後腳聽到容瑾的承諾與心聲,她麵上不見動容,心下卻漸起漣漪,“我還準備再去一趟福積寺,準備將靜王與二公主被奪舍一事告知皆空。”
話題引回到皆空身上,蘇傾玥便將她與皆空的談話原封不動說給容瑾,“他托我照顧靜王,護他周全,我順他意,給靜王送了信。
可靜王的軀殼已被陶潛鳩占鵲巢這件事,他必須知道。我要讓他自己來做決定,決定隻剩皮囊的靜王生死。”
蘇傾玥杯中續了茶,她看著寥寥熱氣,眸子裡隻有一片涼薄,“他因貪戀至高無上的皇權,縱容二兒子害死自己的太子,幾乎滅了太子一脈。可轉身,卻能為了靜王母子謀劃一番,保他們母子一世安穩無憂。
今日這下場,是他因得的。”
對皆空,哪怕蘇青也要喚其一聲皇爺爺,可她卻瞧不起他這個皇爺爺。
容瑾對於蘇傾玥所作決定,從不質疑,也從不從中阻攔,他問她“可要我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