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樹梢,樹影曳動。
衛泱泱緊繃的神經,懸著的心,在看清樹上坐著的人後,隨之一鬆。
樹上坐著一個人,一個穿著下人衣服的人。
隻是這個身著下人服的人,戴著麵具,麵具下的真容不得而知。
確認樹上的人不是蘇傾玥後,衛泱泱也就沒那麼怕了,哪怕危險的氣息從未消失,她仰著頭,看著樹上的人,“你是何人?為何藏身於樹上?”
陶潛遲遲未歸,衛泱泱也實在無聊,索性質問起樹上的人來。
衛泱泱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樹上之人是蘇傾玥,但她知道,無論怎麼說服自己,她都不會相信這樹上之人是蘇傾玥本尊。
畢竟,蘇傾玥從林府出來時,著的可是一身華服,也是她親眼目睹其出城去的。
這短短時間內,蘇傾玥不可能完成換裝,還搶在她之前出現在她與陶潛約定的會合點蹲守她。
蘇傾玥又沒有讀心術,怎麼會知道她和陶潛會在這裡會麵?
就算蘇傾玥有讀心術,她的心聲也沒有出賣自己。
所以,樹上的人絕對不會是已經出城去的蘇傾玥,想必是高門大戶家裡犯了錯的下人,生怕被主子責罰,於是偷跑出來藏匿於此。
衛泱泱等了一會兒,沒等來樹上的人回應自己,她有些惱怒,也不收回目光,隔著輕紗大膽肆意的將樹上的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經過一番分析,衛泱泱認定樹上的人定是個男子。
之所以下此結論,是結合樹上人衣著、身手、身型等來判定的。
確認樹上人是男子後,衛泱泱頓時心生一計,她抬手將帷幔輕紗掀起,露出自己那張能令男人為之傾倒的姣好麵容來,“彆怕,我不是壞人。你有何難處可以告訴我,我定儘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為了讓樹上人心動臣服,衛泱泱特意找了角度,將自己認為最好看的一麵展示出來,一雙眸子含情脈脈,濕濡叫人憐香惜玉。
蘇傾玥斜倚著樹乾,如玉修長的手折下一片樹葉在手中把玩著,她低眉垂眼,隔著麵具看著樹下站著,正朝她釋放魅力的衛泱泱。
明知自己處境堪憂,四麵楚歌的情況下,還如此心大,對她這個藏身於樹上,戴著麵具,一看便知非良善之輩的人釋放所謂善意,簡直是無藥可救。
蘇傾玥盯著衛泱泱眉心看了片刻後便移開視線,就在她要開口說話之時,馬蹄聲由遠而近。
衛泱泱聽到馬蹄聲,也沒了心思逗弄樹上人,她忙扭頭循聲看去。
順著目光看過去,陶潛正騎馬而至,與她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衛泱泱見到騎馬而歸的陶潛,便知其已完成她交代的任務,她心下一喜,剛要揮手呼喊離她還有一定距離的陶潛時,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跟了我一路,這麼快便將我忘了?”
這熟悉到刻在骨子裡的聲音一響起,衛泱泱身形一僵,還未舉起的手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她隻覺頭皮發麻,如墜冰窖,整個人從頭到腳透著徹骨的冷。
樹上的人——
是蘇傾玥啊!
腦海裡響起讓她快跑的聲音,可她的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是她的身體重如千斤,就好像不屬於她自己,不受她掌控一般。
危險從未消失,是她自己大意輕敵。
隻是——
明明親眼看著她出城的,為何一不留神便藏身在她與陶潛彙合點的大樹上?
蘇傾玥,她是怎麼知道她和陶潛約定在此會合的?
明明她和陶潛才剛穿來,她們的計劃也才實施,尚處於未完善,還有待商議階段,到底蘇傾玥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