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眠者,除了城外陳國使者外,也有皇宮中的薑夕政。
身著明黃睡衣的薑夕政,他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信,他正死死盯著信上內容。
這封信,是他要就寢時,一支箭射進屋的。
箭射進來時,他被嚇了一跳,並未喊刺客是因為他沒察覺到危險。
他想,這封信許是出宮的父皇派人送來的。
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者,除了他父皇的人外,再無旁人。
他的父皇,雖說已經出宮去了福積寺修行,可這皇宮對其來說是來去自如的。
甚至是父皇的人,也是手持身份牌便能自由出入。
這是他為彰顯對太上皇的孝心,特意給的特權。
信上內容十分簡單告訴他明日陳國使者會進宮覲見,並答應接受薑淵前往陳國做質子,兩國建交,和平友好共處。旁的事,他什麼也不需要做。
薑夕政看著手中信,一時有些懷疑信上內容真假性。
不過對他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事。
陳國答應薑淵為質,不需給予陳國天大好處,於他而言是百利無一害之事。
無論真假,明日就能揭曉答案,擾不了他的心。
太監走了進來,喚了一聲“陛下,今夜侍寢的貴人可要送進來?”
太監的聲音把薑夕政的注意力從信上拉回現實,他抬起頭來,也沒看太監,隻是隨手將信放下,“送進來吧。”
太監應下,忙退了出去。
薑夕政看一眼桌上的佛串,不由想起他那出家為僧的父皇,忍不住感慨出聲“父皇,皇權迷人,兒子可算懂得你當日為何縱容兒子了。”
翌日。
薑夕政下了早朝,宮人來報,陳國使者求見。
聽到太監傳話的薑夕政已經提前知曉,所以並不覺得意外,當即命人進宮。
接見使者的大殿裡。
陳佑華與陳國使者們分席而坐,這是他來到大夏半月後第二次見薑夕政。
半月未見,這位大夏皇帝已經不是他初見時的樣子了。
到底是哪裡變了呢?陳佑華一時也想不起來。
他今日帶了任務來,隻需完成這個任務,安置好留在大夏的細作,他就可以啟程回陳國,向皇兄交代此次任務。
在大夏待的這半月光景,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國。
大夏雖好,可卻不是他土生土長長大的故土,他雖貪戀這裡的奢華富貴,卻也明白大夏還不是陳國的囊中之物,他不能將這片土地改造成他喜歡的樣子。
慢慢來吧,陳佑華想著。
還是在禦花園裡,依舊隻有薑夕政與陳佑華。
與第一次不同的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由陳佑華變成薑夕政。
薑夕政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並不急著打開話題,他端著茶抿著。
茶是極好的,深得他心。
就像此刻的處境,他淩駕於眼前人之上,等著眼前人妥協。
陳佑華自然是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所以他極度不喜薑夕政表現出來的小人得誌的嘴臉,可就算不滿,他也必須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