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陳國使者早已等候多時。
陳佑華作為此次陳國使者的領軍人物,他自然是坐在那輛儘顯奢華,也能彰顯他陳國王爺身份的馬車裡。
隔著帷幔輕紗,陳佑華的視線望向城門方向。
車門早早就開了,大夏百姓也早早地站在官道兩側等候著。
今日是什麼日子,出現在此的人皆知道。
陳佑華撥弄著手上玉扳指,此情此景,他想的應該是即將出現的薑淵。
可他的思緒,總是不受控製的想起某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兒。
他懶懶的倚著軟墊,身側的馬車壁上,正掛著昨夜從青樓得來的畫像。
一夜未睡的他,飽受後悔的譴責和折磨。
陳佑華想,他長這麼大,活了這麼久,這是他今生第一次因為某個人而生悔意。
他想,這個會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因為某個人而魂牽夢縈,悔恨終身。
當日就不該退縮的,就該態度堅決一些帶她走。
若是當日意誌堅定些,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想必這會她正同他坐在同一輛馬車裡,看著馬車外的人,與他十指緊扣,與他心意相通。
可惜世間並無後悔藥。
就算他悔得穿腸爛肚,他都不可能回到當日,勇敢一次。
陳佑華隻要一想到她,一顆心便疼得厲害,胃裡也翻江倒海的難受。
而在這時,喧鬨聲已經響起。
陳佑華眼皮一掀,抬眼看去,隔著簾子,他看見騎在高大馬背上的禁衛軍,在夾道百姓的歡呼聲裡緩緩出城。
禁衛軍身後,便是馬車。
離得有些遠,陳佑華就算迷了眼眸,也無法透過那輕薄簾子看清楚馬車裡坐著的究竟是誰。
但無論是誰,他皆明白那人絕對不可能會是薑淵。
他得到的情報裡,薑淵今年才五歲。
五歲的小孩,可沒有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形。
陳佑華的心情算不上有多好,他也懶得去猜一路護送薑淵的大臣究竟是誰,心煩意亂的他直接起身,待外伺候的婢女撩起簾子,他抬腳走了出去。
天氣正好,太陽高高掛起。
可能是天氣轉冷的緣故,照在人身上並不覺得炙熱。
陳佑華出了馬車,身姿挺拔的站著。
開路的禁衛軍已經分開站在道路一側,馬車還在前進。
離得近些,陳佑華終於得以看清楚馬車裡的臣子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