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飛劍在天上飛了多久,悠悠時光仿若都被這茫茫雲海吞噬,唯剩飛劍劃破長空的呼嘯聲,連綿不絕。
直至最後穿過一朵仿若山嶽般巨大的雲團之後,靜謐被一陣清脆且漸強的水流聲打破。
狸花原本慵懶趴在瑾瑜肩頭的耳朵陡然豎起,貓眼圓睜,滿是好奇與警覺,順著聲音源頭抬眼望去。
隻見一條仿若銀河倒掛的巨大河流,自高遠無儘的蒼穹頂端洶湧而下,那磅礴的水勢,恰似萬馬奔騰,濤濤白浪相互撞擊、破碎,濺起的水花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華光,卻一眼望不到儘頭,仿若它是從天地初開時便奔騰至今,帶著歲月與神秘交織的厚重氣息。
河流一側,矗立著一塊巍峨巨石,宛如洪荒巨獸蟄伏,周身道紋縱橫環繞,似有古老神秘的力量在其間遊走、蟄伏,絲絲縷縷的不凡氣息氤氳散發,引得周遭空氣都微微震顫。
碑上,三個古樸蒼勁、透著雄渾勁道的大字——“通天河”,仿若帶著開天辟地之力,鐫刻進這方天地,震懾著每一個闖入者的心神。
楚萱被這突如其來的磅礴之景驚醒,睡眼惺忪間,瞧見眼前一幕,不禁瞠目結舌,訥訥道“這……這是何處奇觀,竟這般震撼!”
瑾瑜亦是神色淡然,目光在石碑與河流間來回穿梭,低聲喃喃“通天河。”
說罷,飛劍似也受這神秘之地牽引,速度漸緩,懸停半空,靜待三人下一步抉擇。
瑾瑜緩緩的說“要從這方凡人界上去,唯有兩條路徑可行,其一,自身知曉欲前往那方世界的具體方位,方可飛身而上;其二,便是踏上這條通天河。”
飛劍徐徐降落在通天河畔,三人一貓穩穩落地。河風呼嘯而過,帶著河水的凜冽濕氣與神秘勁道,吹得衣袂獵獵作響。
楚萱攏了攏發絲,滿臉困惑,率先開口“我們乘船渡通天河?”
狸花也在一旁“喵嗚”附和,跳上前來,圍著瑾瑜的腳打轉,仰頭眼巴巴瞅著他,似在催他快些解惑。
瑾瑜神色平靜,蹲下身輕撫狸花腦袋,抬眸望向滔滔通天河,緩聲道“是的。”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波瀾壯闊的河麵,“至於這通天河,連通諸界,順流而上,便能超脫凡人界,尋到通往他界的路,可河中險阻重重,神秘莫測,從古至今,多少人折戟沉沙。”
狸花好奇心起,蹦蹦跳跳地湊近河邊,伸著腦袋還想細瞧那湍急水流下是否藏著奇異之物,不想前腳剛踏至河岸邊緣,一朵浪頭恰似潛伏已久的白色巨獸,猛然暴起,裹挾著千鈞之力,“嘩啦”一聲狠狠拍來。
狸花哪料到這突襲,整個身子瞬間被擊飛,在空中狼狽地扭了幾扭,才落回地上,毛被打濕貼在身上,活脫脫一隻“落湯貓”。
它驚魂未定,抖著身子,瞪大貓眼看向瑾瑜,聲音帶著幾分顫意“話說這河麵如此波濤洶湧,會不會有危險?這浪像長了眼睛,太凶殘啦!”
瑾瑜幾步上前,將狸花護在身後,目光緊鎖河麵,那裡浪濤一個接一個,似永不停歇的衝鋒軍,氣勢洶洶。
“所以我們需要坐船。”
楚萱此時也趕過來,看著濕淋淋的狸花,心有餘悸道“可這地方,哪去尋一艘能經得住這般折騰的船呐,即便有船,又怎保它在這詭異河中不被瞬間掀翻?”
瑾瑜並未回應楚萱的憂慮,身姿如鬆般挺立河岸,手中紫怡劍於日光下綻出凜凜寒光,恰似暗夜流星。
他眸光聚於劍尖,猛然抬手,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呼嘯,恰似蒼鷹長唳,攜著雄渾法力,直直斬向河麵。
那一劍仿若開天利刃,觸水瞬間,白浪似受驚惡獸,向兩旁翻湧崩裂,濤聲震耳欲聾,水花四濺成幕,遮天蔽日。
劍勢不止,如蛟龍入海,直搗通天河深處,所經之處,河水被劈開一道幽深“峽穀”,幽暗中似有神秘光影閃爍,卻又轉瞬即逝,叫人難以捉摸。
楚萱與狸花目不轉睛,緊緊盯著河麵,滿心期待能尋出個究竟,可待浪濤重歸洶湧、河麵平複如初,除了愈發湍急狂暴的水流,瞧不出一絲異樣。
楚萱滿臉疑惑,眉頭緊鎖,喃喃道“這一劍下去,看似石沉大海,沒個結果,可瑾瑜你定有深意,到底是為何呀?”
狸花也抖著濕漉漉的毛,“喵嗚”幾聲,眼中滿是不解,圍著瑾瑜打轉,似在催促快些解惑。
瑾瑜收劍入鞘,沉聲道“莫急。”
正當兩人滿心疑惑、目光在河麵搜尋線索之際,遠處河麵泛起粼粼波光,打破滔滔白浪的單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