蚣蝮被這突如其來、羞辱至極的一巴掌扇得腦袋嗡嗡作響,懵了好一瞬,才回過神來,那豎瞳中怒火仿若要燒穿虛空,嘶吼道“你這卑鄙小兒,竟敢使這下三濫手段,本王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恨!”
它渾身鱗片因盛怒抖動得哢哢作響,每一片都似利刃閃爍寒光,血盆大口張得更大,墨綠色黏液滴答墜落,河麵被蝕得青煙縷縷。
瑾瑜卻嗤笑一聲,昂首挺立,衣袂在勁風裡獵獵作響,毫不示弱地回懟“對付你這為禍的孽畜,何須講什麼手段,早該受此懲戒,還敢大言不慚,當真可笑至極!”
話語如利刃,直直刺向蚣蝮,眼神滿是輕蔑,似在看跳梁小醜。
蚣蝮暴怒,粗壯長尾在河中猛力攪起漩渦,河水被卷上半空,凝為一顆顆水彈,帶著呼呼風聲,如暗器齊射向瑾瑜,“哼,嘴硬的家夥,接招吧,看本王今日不把你打成肉醬!”
它咆哮著,龐大身軀前壓,作勢要再施強攻。
瑾瑜腳掌輕點,身形一閃,避開攻擊,雙手快速結印,周身泛起淡淡藍光,河水在其腳下凝結成冰蓮花,層層綻放,他借力騰空,雙手間光芒彙聚,欲再出招,“想贏我,你還不夠格,繼續嘗嘗這招!”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攻擊一觸即發之際,一陣仿若嬰兒啼哭的聲音,突兀地在通天河上空響起。
那哭聲尖細、淒厲,悠悠蕩蕩,初時如在耳畔輕泣,轉瞬便似響徹雲霄,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河水仿若受了驚,原本洶湧波濤瞬間化作細碎漣漪,緩緩蕩漾,連蚣蝮攪起的漩渦也悄然消散。
瑾瑜神色一凜,攻勢頓住,目光警惕四望,試圖找尋聲音來源,“這哭聲詭異,怕是有蹊蹺。”
他低聲自語,周身藍光未散,卻也不敢貿然行動,保持防禦姿態。
蚣蝮同樣麵露驚愕,龐大身軀緩緩下沉,隻留頭顱在水麵,豎瞳中怒火稍減,滿是疑惑與戒備,它仰頭吼道“何方妖物作祟,敢在本王與這小子對決時弄出這動靜,有膽便現身!”
可那哭聲依舊不絕,在河麵上空盤旋回蕩,似藏在重重迷霧之中,嘲笑著眾人的不知所措。
楚萱原本緊攥衣角的手猛地一鬆,秀眉輕挑,豎起耳朵細聽那哭聲,雖臉色仍殘留幾分緊張的蒼白,語氣卻多了幾分好奇,側身湊近狸花,輕聲道“這哭聲來得蹊蹺,在這通天河上,莫不是水裡藏著啥神秘物事兒?”
狸花撓撓頭,匕首在手中轉了個圈,目光在河麵上掃了又掃,眼中疑惑與探究之色漸濃,應和道“是啊,前一刻還打得天翻地覆,這會兒冒出這怪聲。”
說著,她提高音量,朝擺渡老翁喊道,“老翁,你在這河上久了,可曾聽過這般動靜?”
擺渡老翁皺著眉,手搭涼棚望向哭聲飄來方向,沉思片刻,緩緩搖了搖頭,船槳輕拍水麵,濺起幾圈小漣漪,咂嘴說道“老兒我在這通天河行船數十載,風吼浪哮、魚躍蝦跳之聲聽了無數,這般像嬰兒啼哭的,還真頭一回碰上。不過,咱這河古老神秘,保不準水下或岸邊藏著啥生靈,借這哭聲引咱們注意嘞。”
楚萱輕咬下唇,目光追隨著聲音,似想穿透那繚繞水霧一探究竟,喃喃道“這霧很大,越來越大了。”
狸花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雖滿臉好奇,卻也沒放鬆警惕,“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突然船撞到了一塊巨石,原來是通天河上矗立的一塊巨大石頭。
小船船底與巨石悄然一觸,那輕微的磕碰聲,在這彌漫著詭異哭聲與濃重霧氣的河麵,幾近被吞沒。
擺渡老翁輕“咦”一聲,手中船槳穩住,回首瞧去,借著朦朧霧氣,隻見一塊黑黢黢、仿若小山般的巨石突兀聳立於通天河心,河水在其周邊悠悠打轉,泛起細碎白花。
狸花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盯著巨石的最上麵,雙眼圓睜,瞳孔驟縮,裡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身子前傾,像是要把那身影看穿。
楚萱連喚幾聲“狸花”,她仿若未聞,呼吸都急促起來,微微顫抖。
楚萱見狀,順著他目光急切望去,那巨石頂端,隱在濃霧裡的身影漸漸有了輪廓。
起初隻是個巍峨黑影,隨著霧氣詭譎飄動,身形愈發清晰——那是個足有數百尺多高的巨物,周身似裹著一層幽光,朦朦朧朧,看不清麵容,唯有一雙眼睛,仿若兩點寒星,穿透霧氣,散發著冰冷徹骨又神秘莫測的氣息,靜靜俯視著河麵眾人,仿若自亙古便佇立於此,無聲宣告著某種未知威嚴,讓人心底寒意頓生,周遭空氣似都因之凝結。
楚萱猛地捂住嘴,那險些脫口的驚呼聲被死死憋回喉嚨,隻剩胸脯劇烈起伏,心臟在胸腔裡像失控的鼓槌,敲得砰砰作響。
她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巨石上的神秘巨物,身子本能地往狸花身後縮了縮,仿佛那單薄的身影能成為抵擋未知恐懼的屏障。
擺渡老翁被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氛圍驚得手一哆嗦,船槳“砰”地砸落船板,那聲響在靜謐且詭異的河麵突兀炸開,驚得河麵上幾隻水鳥撲棱棱飛起,慌亂逃竄進濃霧深處。
老翁臉色瞬間煞白,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他手忙腳亂地想去撿船槳,卻因手抖得厲害,幾次都沒抓穩,隻能僵在原地,眼睛驚恐地瞥向巨物,大氣都不敢出。
老翁在心中不可置信的說“怎麼……怎麼會是"它"”
狸花也被這動靜嚇得一激靈,狠狠瞪了老翁一眼,可自己也驚魂未定,也不知從哪裡變換出來一個匕首,可是這個手上的手就是不聽話,這個匕首變得這麼滑溜,怎麼也握不住。
她咬著下唇,衝老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彆出聲,彆招惹它!”
目光卻始終不敢從巨物身上挪開,雙腿微微彎曲,做好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儘管心底滿是惶恐,身子還在止不住輕顫,卻強撐著擺出防禦架勢。
那神秘巨物仿若未聞這陣慌亂,依舊靜立巨石之巔,寒星般的眼眸冷漠俯瞰,身形在濃霧中若隱若現,似超脫於這凡塵瑣事,周身幽光仿若隔絕了世間紛擾,隻有那嬰兒啼哭聲,依舊悠悠飄蕩在河麵,似從它周身散發而出,為其更添幾分莫測與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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