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司景懷一字一句,簡短的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顏夏神色清冷地重複:“司先生,您看這份協議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她不厭其煩地重複,但司景懷聽著,眸光卻愈發低沉。
司景懷抬眸看她,幾天不見,顏夏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
仿佛決定離婚這件事情,對顏夏來說,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決定。
司景懷手指微微收攏。
如光沉沉地望著顏夏:“你當真想好了?”
顏夏心中苦澀,想沒想好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沈璃臨死前都要在自己和司景懷之間留下一根刺。
顏夏也無法可說。
沉默良久,司景懷抬手接過她手上的文件。
說完連哄帶拉地將徐律師拉出門外。
不知道曾經誰說過一句話,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就在她以為司景懷要拿起筆簽下字的那一刻,司景懷卻忽然將手裡的協議撕了個粉碎。
就此相忘於江湖,給對方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也挺好的。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如果走到那一步,隻會看對方愈發麵目可憎。
哪怕司景懷從此以後閉口不談沈璃,但這根刺也會在某個午夜夢回之間讓他想起這一切。
“嗯?”
顏夏一愣,抬頭有些驚訝地看向司景懷:“司景懷,你做什麼?”
翻開一看,司景懷都要被氣笑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不叫司先生了?”
“徐律師徐律師。”
顏夏沒說話,一雙眸子淡然地盯著他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餘生很長。
抬手捏住顏夏的下巴,將她推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司景懷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顏夏,你挺大方。”
“什麼都不要。”
蒙方拉著他往外走:“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咱們先出去,讓他們好好談談。”
徐律師被司景懷忽然出手的動作嚇住,剛想伸手去幫忙的時候,一旁的蒙方將他拉住。
顏夏被司景懷捏住下巴,一張小臉因為疼痛皺成一團。
司景懷的手輕輕鬆開,但顏夏依舊被他禁錮著不能離開。
“顏夏,收回你的話,我現在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司景懷一字一句地開口說,但落在顏夏耳朵裡,卻覺得這些話太過可笑。
“你不計較,發生的這些事情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顏夏輕笑一聲:“司景懷,在你欺騙我去陪著沈璃日日夜夜的時候,你不要告訴我,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警方懷疑我是嫌疑人的時候,你不要告訴我你一直堅定地相信我沒有給沈璃下藥。”
司景懷眉心微顫。
“我對沈璃,僅僅是……”
“你和沈璃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想知道。”顏夏回望著他:“司景懷,當時你的眼神騙的了你自己,但騙不了我。”
“所以,我們就此結束,好聚好散吧。”
司景懷一聽,原本鬆開的手指再度用力。
“你再說一遍!”
司景懷咬著一口銀牙,就連那雙常年清冷的眸子都開始隱隱泛紅。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