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夏頓了頓,試探性地鬆開嘴,轉頭看了司景懷一眼。
“消氣了?”司景懷沉聲問。
顏夏垂頭看了一眼司景懷手臂上被自己咬的很深的壓印,楞了楞。
正思考著要不要再來一口的時候,身後的司景懷緩緩開了口:“我和沈璃的關係確實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她去世那天,我也不是懷疑你。”司景懷抿了一下唇:“她對我來說,確實是個特彆的存在。”
顏夏安靜下來,沒有轉頭,沒有作聲。
安安靜靜地聽著司景懷的下文。
在聽到司景懷說沈璃對他卻說確實是個特彆的存在時,她捏著司景懷的手微微用力,指甲都陷進了司景懷的肉裡。
但也隻是捏出一排指甲印。
“她的哥哥用他自己的命救過我,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夠保護沈璃好好活下去。”
司景懷從來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是說到沈璃的哥哥沈洲,他的語氣還是跟平常不太一樣。
顏夏一直沒有打斷司景懷的話。
在司景懷的講述中,顏夏漸漸知道了一段有關於司景懷的過去。
司景懷自小跟著司家老太爺長大,這段往事,顏夏前不久剛聽司家莊園裡的洪媽提到過。
但是現在聽著司景懷說起來,她才知道司景懷這個從小讓人羨慕的人,原來經曆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當年司景懷的父親回江城接他時,在路上出了車禍。
他回到司家麵對的境地,比現在的夏炤要糟糕的多,沒有父親隻有母親,在司家那樣一個外表光鮮實際上到處都是勾心鬥角的大家族裡。
可想而知年少時的司景懷過得有多淒慘。
人人都說他是司家的小少爺,可也隻是個司家傭人都可以欺淩的存在。
一開始司景懷也祈禱著彆人會來救他,可他後來發現,除了自己能夠救自己,沒人能夠救他。
所以後來司家再有人欺負他,他就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當時年少,再欺負人也不敢把人弄死。
但司景懷身上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兒卻讓司家其他的少爺小姐怕了。
也是憑著這股子狠勁兒,司景懷得了司老爺子的青睞,漸漸願意培養他。
後來,司老爺子送司景懷出國念書,彆的司家少爺小姐都有保鏢傭人配著。
司景懷就一個,那就是沈璃的哥哥沈洲。
沈洲和沈璃的身世也挺慘,他們的父親當年是在司景懷父親手下做事,後來不知道怎麼因公殉職了。
司家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收養了沈家兄妹。
沈洲跟司景懷的關係從來就好,所以後來出國是沈洲陪著一起去的。
那時候司景懷雖然年級不大,但隱隱已經有了司老爺子年輕時叱吒風雲的樣子,很是讓司家其他人忌憚。
於是有人準備在國外對司景懷下手。
沈洲就是死在那次刺殺裡的。
他替司景懷擋了槍,死的時候,沈洲的血染紅了司景懷白色的襯衣。
臨死前,沈洲把沈璃托付給了司景懷。
那是沈家唯一的血脈了,沈母在沈父去世後也跟著一起去了,當年人人都誇她癡情。
可她沒有想過自己的兩個孩子。
顏夏聽完這段往事,沉默下來。
良久,她才嗓音乾澀的開口:“所以你才對沈璃如此特彆?”
司景懷默了片刻,沉聲道:“她的死,總歸是我對不起沈洲。”
顏夏手指緊緊蜷縮著,一時間有些無言。
或許早點知道這段往事,她是真的可以跟沈璃敞開心扉好好談一次,試著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