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觀察事態發展的李鐵民聽到這個決定,心臟像被錘子重重一擊,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要是顧芊那個賤丫頭的戶口轉出去了,那他們家豈不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一個人?
這個人不可能是哥的,隻有可能是他。
怎麼辦?他不能去下鄉啊!
他哪兒做得來那些活兒啊?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留在廠裡。
“李建國,你和張愛蘭同誌的所作所為嚴重違反了廠裡的規定以及下鄉政策,抹黑了整個工廠的集體形象,抹殺了我們廠全體工人這一年的努力。如果不是考慮到你的家庭情況,你的工作我們也是要停掉的!”
“廠長,您這說的是不是太嚴重了?我們什麼時候違反了廠裡的規定和下鄉政策?況且這怎麼還上升到了廠裡的集體形象呢?”李建國不死心的問道。
“你們隨意轉移他人的戶口那就是違反了規定;顧芊在政策上是不需要下鄉的,你們卻無視政策,難道還不算違反嗎?你還要我說的多明白?”
李建國的心裡沉了又沉,他明白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廠長和書記願意幫他隱瞞下來,那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可要是不願意……
要是顧芊知道他的內心想法,肯定要嘲笑他幼稚。
他李建國又不是什麼技術骨乾,憑什麼要人家廠長和書記冒著風險去給他隱瞞打掩護。
李建國抱著僥幸的心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廠長,這不是還沒什麼人知道嗎?我這就補救,我……我現在就去給她把戶口單拎出來。我賠錢,多給她點錢還不行嘛。”
“你當你們做的這些個事現在還沒傳出去嗎?就算現在傳不出去,等出了這道門兒呢?今年我們棉紡廠全體工人為了先進集體的榮譽做了多少努力?現在都要毀於你們之手了!”
“廠長……”李建國還想再多說點什麼,卻被趙振興打斷。
“李建國同誌,不要再多說什麼了。除此之外,鑒於你和張愛蘭同誌違反了當初與廠裡簽署的撫養顧芊的協議,限你們一天之內,歸還廠裡發給顧芊的補償金的一半。”
“還有給顧芊的下鄉補貼。”周建樹補充道。
李建國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筆補償金可是不少,一下子拿出一半,對家裡來說簡直是沉重的打擊。
還有那一百塊錢,也不在他們手裡頭了啊,早就給了王全貴讓他幫忙改戶口了。
再加上鐵軍的工作也被擼了,這下,兩個孩子是必須要走一個了。
可走哪個也不行啊,他們家真是要完了……
一旁的張愛蘭忍不住哭了起來,“廠長,我們家一下子哪拿的出這麼多錢啊,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
趙振興不為所動,“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一天之內沒有將錢交到我這裡,便對李建國同誌作停工處理。”
張愛蘭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她撲過去拉住趙振興的衣角,“書記,求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知道錯了。”
李建國也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
“這事兒沒的商量,你們不用再求了,求也沒用。但凡你們做事留些情麵,現在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廠長,我們哪裡違反了?她不是好好的長到現在了嗎?難道我們還要好吃好喝當菩薩一樣供著?”張愛蘭見求人不行,便直接開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