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露哭了好一會兒,停了下來,又開始抱怨,罵“姚建軍這個混蛋!他怎麼狠心的!
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年紀輕輕就要當寡婦嗎?”
“何姐,我的天好像塌了,你說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自私。肯定他又是逞英雄,跑去救彆人,搞得自己出了事……
他就是這麼多此一舉,自私自立,隻考慮到自己,不考慮我。”
齊露每一句話都是責備。
許微蘭覺得她難過,會這樣想,也是正常的。
齊露的哭聲太大了。
那邊的趙春花聽著也出來看了一眼,歎一口氣,“齊妹子,你節哀吧。姚教導員是為國犧牲的,這是光榮的事情。”
齊露見趙春花這樣說,委屈的低嚎出聲,“節哀?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你的身上!
你能節哀嗎?你能說這是光榮的事情嗎?”
何淼輕皺眉,卻還是說“露露,趙嫂子是想安慰你。”
“沒有這樣安慰人的!”
齊露本來就有些嬌縱,對農村婦女就有歧視。
覺得她們臟,臭,甚至上不得台麵,成天麵朝黃土,背朝天,沒有眼力見的泥腿子。
她現在心情不舒坦,自然是逮著誰就罵。
許微蘭皺眉,對這個齊露也心生了不喜。
趙春花是老軍嫂了,什麼人沒見過,對這個齊露也很了解,既然彆人不需要她的安慰,她就識趣的不去摻和了。
隻是她心裡還是不太舒坦。
正好劉建國在屋裡喊“春花。”
趙春花誒一聲,進了屋。
劉建國也聽到外麵的哭聲了,“老姚媳婦兒是那種性子,離她遠點。省得她找你發瘋。”
趙春花嘿一聲,問,“老劉,那老姚和你同一個級彆,人家娶城裡的媳婦兒,還有體麵的工作。
往常齊露總說我們這些老娘們上不得台麵,又臭又臟,你不介意?沒覺得我拿不出手?”
劉建國輕瞪著趙春花,“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給我生兩兒一女,早前我沒資格帶家屬的時候,你在老家,要照顧父母,又要奶娃,苦了這麼多年,我還嫌棄你?我有資格嗎?
再者媳婦兒那麼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趙春花心下是滿意的,“算你識趣。”
劉建國聽著外麵的哭聲,長歎一口氣,“老姚媳婦兒挺苦了,她要發泄就讓她發泄吧。
還有老江媳婦兒那裡,你有空多去看看。老江和他媳婦兒感情一直特彆的好,我挺擔心的,我們能照顧一二,就照顧一二吧。”
趙春花點點頭。
這邊齊露哭完,像是目的達到了,然後紅著眼睛,又走了。
何淼站在院子裡,一臉的茫然。
小世傑扯著何淼的衣角,“媽,快去洗澡,換一身衣服。齊姨搞了你一身的鼻涕,眼淚。”
何淼猛地反應過來,嫌棄的看著自己衣服,“洗澡,換衣服!”
小世傑暗暗地吐一口氣。
許微蘭趴圍牆上小聲的說“你媽要是晚上偷偷哭,你當沒聽到,知道不?”
小世傑點點頭。
許微蘭這邊見何淼沒有什麼反應,她就回屋洗澡了。
許念這邊已經睡著了。
她睡得可真香。
許微蘭回到臥室裡,看著寬大的床,沒有秦硯的身影,她很是不習慣,可也要習慣。
當軍嫂,本來就是聚少離多,更何況後麵她還要去上學。
第二天。
許念這邊的資料審核通過了,給一天的時間安排個人私事,就可以入新兵營,進行訓練了。
許念興奮極了,但眼下有個難題,那就是她沒和她媽說她來當女兵了。
許微蘭看出她的為難,“走,我陪你回家。三嬸不會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