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劉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坐在床邊,就跟被誰欺負似的,哭成淚人。
言北虛弱地抬手幫她擦著淚,擠出一絲笑:“媽,你看我,好著呢,我同事不都說了嗎,打完針就沒事了。”
“你就裝吧,你有事能跟我說啊,哪次不悶心裡,淨挑好的說。”劉雲抬頭望著頭頂的吊瓶,心裡彆提多難受。
她就一個獨苗,從小到大保護得好好的,掉根頭發絲都心疼,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生這麼大的事,劉雲這會兒還魂不附體的,唇角都是顫抖的。
“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媽怎麼跟你爸交代啊。”
言北嘟嘟嘴,拉著劉雲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劉雲同誌,謝謝你把咱閨女養的這麼好,”
“日後長大,你也顧不得她周全,要真有閃失,我也不怪你,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娘倆。”
劉雲哭笑不得,“你爺倆就一個樣,討人厭。”
總算把劉雲逗笑,言北也笑了。
突然間,又想起老言。
上幼兒園那會兒,總想讓老言去接她,讓他排第一,那樣,她就可以做第一個被接走的孩子,那時候,感覺第一個被接走挺拽的。
可是,老言不僅沒排第一,連最後一個也沒攤上,因為他從來沒在校門口出現過。
再後來,上小學,老言終於出現了,是言北請他去的,但他站的遠遠的,他們僅有一個眼神交流,最後,還是江亦風拉著她回的大院。
江亦風走到三樓,駐足一會兒,才下樓。
停車棚下,言北的電毛驢還在那兒,江亦風又抬頭朝三樓看了一眼。
上車前,他瞥見車尾上的嘔吐物,眉頭輕蹙。
路過劉雲的攤位,他放慢車速,卻發現今天劉雲沒出攤,心頭生出一絲不安。
他掏出手機,給言北發去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你沒事吧?
言北是被王瑾夏的大嗓門兒給喚醒的。
芙蓉手裡拎著保溫壺,裡麵裝著熱粥。
她一早下樓見劉雲沒出攤,心想,帶病出攤的日子都有,今天怎麼突然“曠工”,一著急,就給劉雲打電話,後來才知道言北出事。
慌慌張張跑回家,把王瑾夏從床上揪起來,煮好粥,兩人就趕到醫院。
打過針水,一條小命也算撿回來了,臉色稍微看得下去,隻是腦袋瓜脹疼得難受。
劉雲和芙蓉坐一邊嘮嗑,王瑾夏待在床邊給言北喂粥。
王瑾夏傾著身低聲問:“北,老實說,昨晚是不是江亦風欺負的你,喝那麼多,不知道自己不行啊。”
“他沒欺負我。”言北把粥吞下,搶過王瑾夏手裡的勺,自己吃上。
“那你跟誰過不去,非把自己灌醉。”王瑾夏一臉無奈,低頭吹著碗裡的粥。
“瑾夏,”言北手上停住,“我不是江亦風喜歡的型……”
王瑾夏問:“他親口說的?”
言北苦笑著回:“嗯,我就是他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