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燁陽並未察覺到言北微不可察的情緒。
反而感覺這個女人挺特彆。
言北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倒下去的人,否則,也不會被江亦風折磨透,還依然往前繼續。
儘管已是傷痕累累。
許燁陽斂起笑意:“確定不需要我留下嗎?”
言北點頭:“如果你是大閒人一個,我倒不介意你多留幾天……這樣,沒幾天,我就該圓溜溜,肉嘟嘟。”
許燁陽眉頭一皺,就見言北麵帶吟吟笑意。
許燁陽聳聳肩:“好吧,我想我應該是多餘的。”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言北的笑意明顯多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
在劉雲離世的當天。
許燁陽在辦公室無意間聽到王瑾冬的通話,頓時如晴天霹靂。
奈何王瑾冬一早就接到省局通知,回去處理一些事,完全脫不開身回去。
而許燁陽手上案子一堆,又都是非常棘手的。
兩人四目相對,甚是無奈,沉默半晌後,王瑾冬又接到王長林的電話。
按言北的意思轉達道:“北北說了,讓你忙你的,路途遙遠,不用太擔心,沒事,我們都在呢。”
大概傍晚時分,江亦風才收到消息,得知情況的一刻,一個人在車裡待了許久。
無法想象她一個人會哭成什麼樣。
看著通訊錄裡的名字,猶豫好一會兒,最終摁滅屏幕收回手機。
劉雲葬禮安排在去世後的第三天舉行。
那天,王瑾夏全程陪同言北,王長林和芙蓉幫忙接待前來哀悼的朋友,到場的好多人都是老言生前的好友和同事,至於劉雲的親友,都沒有。
劉雲遠嫁到北屏,父母多年前已故,就像她說的,北屏就是她的家,朋友和親人都在北屏。
然而現在,她又丟下了唯一的至親離去。
葬禮現場,言北把悲痛都壓在心底,她認為,這是對逝者最好的送彆,也是對劉雲最後遺願的回應。
——媽,我會好好的。
直到把自己關在屋裡,悲傷和孤獨席卷而來,再看看滿屋都是劉雲的影子,那種如刀割的疼,讓她備受折磨。
她在心裡不停問劉雲:媽,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說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放下所有的偽裝,她不過一個弱女子。
江亦風天明前就從言北的家裡離開了,等她醒來,她隻會當那是一場夢,她隻會記得他在她夢裡的好。
他沒有勇氣麵對她,安慰她,一個混蛋,隻會讓她更加傷心。
他們之間,永遠隻有無限循環的分彆。
許燁陽是夜裡接到電話,忙碌一天,他在辦公室椅子上剛合了下眼,看到屏幕上閃過的備注時,一下清醒過來。
“請個假,幫我個忙。”電話裡的是低沉的嗓音。
“你也有求我的時候?”許燁陽語氣極其的不客氣。
“幫不幫?”對方語氣逼人。
“說。”許燁陽揉著眼,打了個哈欠。
“陪陪言北……”語氣裡透著幾分憂傷。
對麵靜默片刻。
冷嗤一聲:“朋友妻不可欺……不怕……”
“你敢亂來,我削了你。”黑暗中,那雙深邃的眼眸格外狠厲。
“那你呢?”許燁陽問。
“你說呢?”毫無情緒的回答。
“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會讓我陪,上次,她可是大晚上把我趕出去的……”
他還耿耿於懷那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