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靠在炕頭,眼神穿過窗戶,注視著外麵接近昏暗的天空。
半明半暗之間,雲海翻卷,一層壓著一層。
雲隨風動。
漸漸,天完全黑透,再看不清任何一片雲。
但,樹木並沒有黯淡,白雪映照下,清晰的展現著自己的蕭條。
窗外涼風陣陣,陳最的腦子無比清醒。
他笑了,眉清目朗,猶如日月撥開雲霧。
還是老頭有智慧啊。
沒錯,既然早晚都要去。
那就沒必要糾結。
就算要打破平靜又如何。
即是遊戲人生。
那有波瀾起伏也沒什麼不對的。
或許,眼前隻是略微的跌宕。
未來還有過山車般的刺激等待著。
陳最氣定神閒的看向推門走進來的齊衝,“想不想回京?”
齊衝笑了笑,“請假時間太短”
“不請假,我的意思是,回京!”
聽出他的意思,齊衝愣了一秒,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你想什麼呢我哪有這本事”
陳最輕笑“你三叔有啊,”
他點點頭,“我三叔是有,”
“可是他不會幫忙的”
齊衝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三叔,為人很嚴苛的,對我們小輩更是一直采取嚴厲的教育方式,”
他看著陳最,頗有些戚戚之意,“我跟你說從小到大,我就沒在三叔這裡得到過一句誇獎五歲的時候爬樹輸給了鄰居,他都要嗬斥我一頓,然後盯著我爬那棵樹,直到能贏鄰居小孩為止”
陳最歪了歪頭,“可他欠我一個人情啊,”
“誰?!我三叔?欠你人情?”
齊衝眼睛瞪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陳最笑著看向他,“至於這麼驚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是哥們,你跟我說說你這人情怎麼來的”
“這事說來話長”
“那你長話短說啊”
陳最挑眉看著齊衝,“不著急,來先給你三叔寫封信”
“也不知道你三叔的人情到底好不好使”
齊衝接過他遞過來的筆,氣急敗壞的開口“我三叔說話一向一言九鼎他隻要許了人情,那就一定會記在心裡,”
他趴在炕櫃上嘟嘟囔囔“隻是他從來不欠彆人人情”
他偷瞄了一眼陳最,“你確定見到的是我三叔,不是什麼騙子吧,要不然我這封信過去,可是要被罰的,而且會被罰的很慘”
陳最嘴角抽抽,“我在乾部車廂遇到的他,旁邊還有個警衛員胡軍”
“胡軍?”
齊衝心中微定,但還是不信,擰眉問道“還有一個警衛員呢,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另一個應該是死了吧,”
“死了!!!”
陳最掏了掏耳朵,“你到底寫不寫算了”
將他一把推開抽回稿紙,“那就我寫,你寫信封就行”
齊衝湊過去,“哎,你怎麼不寫敬語格式不正確他會罵人的還有啊,你這寫的太少了,就兩句話,實在不行還是我寫吧,”
陳最無語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感覺齊修遠不是你三叔是你教導主任”
他幽幽歎息“教導主任倒好了”
“兩句話夠了,這又不是敘舊,”
陳最把信封遞給他,“寫”
齊衝寫完了信封上的收件人地址和郵編,看向他,“你確定,三叔會把我也一起調回去?”
“不確定,這不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