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友器宇軒昂,龍章鳳姿,先有燕道友,如今又有周道友,玄都真是人才輩出啊。”
哪怕周清隻是洗髓境,但何宗主依然以道友相稱,不敢輕視分毫。洗髓極致的玄都真傳有何實力,他們都清楚,這絕對是一位與他們同等領域的人。
並且未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超越了他們,劍一派上下,無人敢怠慢。
通州與寒州,隔了一個境州,以劍一派的勢力,消息也沒有靈通。
所以劍一派暫時不知道周清的事情,但這不妨礙他們對周清的重視。
這就是玄都真傳的含金量,這就是出身玄都觀的威懾。
假若是一個散修來登門拜訪,進得了金煞山,也絕對見不到何宗主,元磁精鐵這樣的東西,更是想都不要想,直接就會把人轟出去。
更彆提如今五位尊者齊齊作陪的場景了,根本不可能出現。
可現在,玄都觀的招牌在這裡,隻要擺出來,劍一派這樣的勢力就不得不重視。
周清笑道:“何宗主過譽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向你這樣的前輩學習的地方。”
同時,他在心中歎了口氣。
早知道自己也立一個冷漠男孩的人設了,這樣的話也不用被迫客套,被迫營業。
你像燕狂徒,無論去到哪裡,任何人看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一個不太好說的人。
而周清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兩位……”
何宗主話才起頭,便被殿外響起的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周清轉頭看向門外。
就見一個青年急步走了進來,目光第一時間看向右麵,在發現燕狂徒的身影後,眼中頓時一亮。
認識?
周清轉頭,發現燕狂徒動都沒動一下,根本沒關注是誰來。
何宗主皺眉看著青年,問道:“衝兒,我們正在接待貴客,你有什麼事?”
“見過師父,各位長老。”
年輕人恭敬行禮,然後說道:
“我聽聞有玄都觀的高人來到宗門,心中仰慕玄都觀之風采,特來拜見。”
何宗主無奈的對周清兩人說道:
“讓兩位道友見笑了。”
周清搖頭,“無妨。”
何宗主又對青年喝道:“還不快過來拜見玄都觀的燕道友,周道友!”
青年立馬向前幾步,“見過周道友。”
然後他看向燕狂徒,臉上有著濃鬱的笑意,熱情了很多。
“燕姑娘,我們又見……”
“衝兒,不得無禮!”
何宗主直接打斷了青年的話,眼中怒意閃過。
周清看著這一幕,暗覺有趣。
這人明顯沒有得到通知,然後就莽莽撞撞的衝進來,再觀其態度神態,莫非曾經發生過什麼一見狂徒誤終生的戲碼?
這倒也不是可能,燕師姐雖然性子冷漠,但容貌那是沒得說的,又是玄都真傳,身份加成明顯。
劍一派這種勢力的弟子見過一次,那想必就忘不了了。
可惜,在玄都觀那樣的地方,燕狂徒都少和人交流,唯獨隻因為屢次挑戰獨孤,又屢敗屢戰,導致雙方的關係近一些,然後和獨孤傳過“緋聞”。
這個劍一派的年輕人……
“師父……”
何宗主神色嚴厲的說道:“出去!衝撞前輩,還不道歉?稍後領罰!”
青年看了一眼何宗主,又看了一眼燕狂徒,見她完全都不關注這些事情,不由得有些喪氣。
“何衝莽撞,不該冒犯兩位前輩。”
周清搖頭,沒說什麼。
其實不管這何衝是因為什麼理由直接闖進來,再有了剛才那樣的表現,都是很不妥當的。
他這是對自己,對劍一派不負責。
在周清他們和劍一派宗主談正事的時候,一個弟子不請而來,行為莽撞。
並且燕狂徒堂堂玄都觀長老之尊,連劍一派宗主都要稱一聲道友,這個何衝竟然叫了一聲燕姑娘……
這就如同你的父親是縣令,然後玉京的高官來你家做客,結果你卻直呼客人之名一樣,這太過失禮了。
隻能說,如果是計較這些的人,何衝的行為言語,就已經為劍一派招來禍事了。
玄都觀和劍一派差距何其大?
如此失禮,換做介意此事的人,以後劍一派不要想好過了。
周清不知這個何衝的脾性如何,在劍一派內的風評如何,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掌門弟子。
等何衝離開後,何宗主羞愧的說道:
“何某教徒不嚴,讓兩位道友見笑了,冒犯了兩位,是何某之過。”
“兩位道友放心,稍後我必定會嚴懲那逆徒,給兩位一個交代。”
另外四位長老亦是紛紛開口道歉,他們看著燕狂徒冷漠的神色,心中甚至有些驚慌。
“幾位道友不必如此,年輕人一時氣盛,很正常。”
周清沒再多客氣,話風一轉,直接說起了正事。
“何宗主,此次我和燕師姐登門拜訪,實則有一事相求。”
“道友請說,但妨劍一派能夠做到的,何某必不會推辭!”
何宗主說的非常鄭重,逆徒犯下這樣的錯誤,他必須要辦法彌補。
“我需要元磁精鐵這種神材,恰好聽聞貴派掌控有一條磁石礦脈,不知貴派可有元磁精鐵?”
何宗主幾人對視一眼,然後就見其中一位長老搖頭說道:
“劍一派的確有一條磁石礦脈,但從發現開采至今,都還沒有挖出過元磁精鐵。”
“周道友,很抱歉,劍一派並沒有元磁精鐵儲存,金煞山所有礦脈的開采皆有記錄,每次運送出礦脈的礦石種類、數目也有記錄,周道友如果願意,可隨時查看。”
這是在表明他們真沒有的意思,不是在欺騙周清。
“沒有發現過麼……”
周清想了想,又問道:“那不知貴派掌握的磁石礦脈規模如何?”
“算是一條中型礦脈吧。”
中型磁石礦脈,那的確是有可能孕育出元磁精鐵的,當然,也隻是有可能。
何宗主沉吟片刻,而後說道:
“那條磁石礦脈開采程度並不是特彆高,周道友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親自下去看一看。”
“同時我劍一派也能發動弟子,讓他們在短期內全力開采磁石礦脈!”
因為這個世界的天地間充斥著各種能力,金煞之力也是其中的一種。
再加上金煞山這裡諸多礦脈糾葛,形成了奇特的地勢,所以那些礦脈隻要小心適度的開采,那麼是能夠再生的。
就算再生的速度趕不上開采的速度,但終究是一種可持續發展,可以大幅度延長這些礦脈存在的時間。
這對劍一派來說很有利,所以此派立派至今,都秉持著可持續發展的戰略采礦。
而如今為了滿足周清的請求,何宗主這話無疑是在表明,他可以豁出去了,壓榨磁石礦脈一次。
其他長老也都沒有反對。
冒犯了人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清仔細思考,而後搖頭說道:
“倒是不必如此,我一個人進入磁石礦脈看一看便好,若是找到了元磁精鐵,那我會與劍一派交易。”
“若是真的沒有,那也是我運氣不好。”
“怎敢與周道友交易,如果真的有所收獲,周道友儘可帶走,隻望兩位能夠原諒我那逆徒一次。”
“何宗主不必多說,我周清一直都信奉公平交易。”
至於原諒何衝……
這是燕狂徒的事情,周清自然不會代替她做決定,他沒那個權利。
何衝心中一歎,又說道:
“進入磁石礦脈一事,還請周道友稍等,我命人將礦脈中的弟子叫回,以給周道友自由發揮的空間。”
“可以,勞煩何宗主了。”
然後又由何宗主帶著周清兩人離開這裡,去了一處臨時歇腳之地。
等隻剩周清兩人時,他問道:
“燕師姐,那個叫何衝的你認識?”
燕狂徒搖頭,說道:
“從未聽過,兩年前亦未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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