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傳奇的墮落,也是一場時代的悲劇。
吳狄的意識重新回到“記憶書屋”,此時牆上已經滿是塗鴉,看不清照片與文字。
唯一還存在的,是那麵重新拚接完好的鏡子。
他站在無數裂痕的鏡子前,看著這位受人尊敬、名聲顯赫的傳奇人物。
“福爾狄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吳狄緩緩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鏡子裡的另一具靈魂。
「因為疑惑。」
“疑惑?你在疑惑什麼?”
「作案,我偵破了無數奇案,見過了太多不可思議,卻始終沒有遇見一場完美作案。」
“所以你常說案子總是人為,沒有人能夠做到完美犯罪。”
「是的,就連一百年前震驚世界的開膛手傑克,我也演繹出了他的一切。」
「這讓我陷入了無儘的空虛,我不斷提升自己,掌握一切偵察能力,卻沒有人能夠犯下完美無缺的案子,這讓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價值。」
“於是你策劃了這一場自導自演的凶殺案。”
「沒錯,你很聰明。」
吳狄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他脫下衣服,發現那時不時發疼的腰間處,赫然有著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當我快要被虛無吞噬時,一場奇異的案子將我的靈魂重新拉了回來。」
“那個靈魂出竅的案件?”
「對,1893年,倫敦外圍的小鎮裡發生了一場靈魂出竅殺人案,經過我的調查,那不是傳聞,是事實。」
「隨後的幾年裡,我不停翻閱靈異書籍,尋找相關資料,終於發現了“靈魂穿越”的手段。」
“所以我來了。”
「嗯,你可能想不到,不是你“魂穿”我,而是我讓出了一半的靈魂給你」
「在此之前,我用“福爾狄斯”的名義見到了羅加索先生與貝裡分先生,隨後用毒藥殺死他們,並留下許多混淆視聽的“線索”,製造了這一場“雙日血殺案”。」
「隨後將我畢生的能力分一半給你,看看自己是否做到了完美作案,也看看“自己”能否偵破這場奇案。」
“福爾狄斯先生,你可否聊聊作案經過?”
「你難道不都知道了嗎?嗬嗬嗬,算了,就當是讓我的故事有一個流傳吧。」
「我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罪犯”,用演繹法推測出他的所有特征,正是埃伯哈德。」
「隨後我先抵達多倫街,輕鬆進入羅加索先生的房間,將他毒害,再用留好的長指甲寫下血文,在離開時拿走一幅畫作,同時留下埃伯哈德最喜歡抽的印度雪茄,最後回到家剪掉指甲。」
「第二周我再去到格雅街毒殺貝裡分先生,在那裡我用畫作的木板作為地板,通過抱著一塊石頭在花園裡留下屬於埃伯哈德的體重線索。」
「當然那顆鑽石是我寄給埃伯哈德,要求就是讓他必須回到多倫街和格雅街。」
「等一切準備就緒,再利用靈魂出竅召喚出另一個“我”,也就是你吳狄先生。」
「很可惜我太激動,在第一次殺害羅加索先生時腰部被刮傷,以及沒有預料到埃伯哈德居然是波蘭人,他沒有學習過德語。」
「所以是你贏了,吳狄偵探。」
鏡子裡的福爾狄斯釋懷地笑笑。
「可否告訴我,你是從哪些地方推測出來的我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