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仁帝回到寢宮後,並未立刻休息,而是坐在龍榻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瑞王叛亂時的場景,那些鮮血、那些背叛,如噩夢般纏繞著他。
“皇上,您該歇息了,龍體為重啊。”福全的一個徒弟小順子在一旁輕聲勸道。
康仁帝這才回過神來,揮了揮手讓太監退下。他緩緩躺下,聞著鵝梨帳中香也久久不能入眠。
而另一邊,慕容玄熠雷厲風行地安排著各項事宜。他給禦林軍統領下達了加強京城巡邏的指令,要求務必做到無死角巡查,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禦林軍迅速行動起來,一時間,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他們巡邏的身影,百姓們看到後,心中的不安也稍稍緩解。
隨後,慕容玄熠又去安排張貼皇榜之事。他親自監督,確保皇榜內容清晰明了,將朝廷穩定、亂事已平的消息傳遞給百姓。不少百姓圍在皇榜前議論紛紛,擔憂的神色逐漸消失。
袁鷹在天牢中也沒閒著,她開始逐個審問瑞王的黨羽。
“你們最好老實交代,若有半句假話,等待你們的隻有砍頭。”袁鷹目光如炬,冷冷地看著那些黨羽。
其實,這些黨羽的背叛行為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所謂的威脅根本無從談起,背叛的本質就是背叛,對於這種背信棄義之人,就該死,隻是袁鷹不忍看到他們全家都遭受屠戮罷了。在古代一人獲罪全家遭殃哪怕連嬰兒也不放過,她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經過一夜的忙碌,局勢逐漸穩定下來。大臣們陸續醒來,慕容玄熠按照康仁帝的旨意,安排他們各自回府調養幾天。大臣們感激涕零,紛紛表示日後定當為朝廷鞠躬儘瘁。
天已大亮,慕容玄熠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宮向康仁帝複命。康仁帝看著兒子布滿血絲的雙眼,心中滿是欣慰與心疼。
“父皇,京城內外目前暫無異常,百姓們也已安心。天牢那邊,袁鷹正在加緊審問,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慕容玄熠稟報道。
康仁帝微微點頭“你做得很好,玄熠。此次多虧有你和袁鷹。”
“父皇言重了,這是兒臣應該做的。不過無論如何,兒臣都會護父皇周全,保我大夏江山安穩。”慕容玄熠淡淡的回應。
康仁帝起身,拍了拍慕容玄熠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你也回去歇息吧,後續之事還需你繼續操勞。”
慕容玄熠告退之後,康仁帝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個又一個地背叛,這難道是上天對他的報應嗎?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為了爭奪皇位,不惜狠心地殺害了自己的親兄弟,還屠戮了許多無辜的忠良之臣,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慕容玄熠回到王府,袁鷹也剛好回府,兩人都疲憊不堪。從昨夜到今天,就過了一天,但他們感覺過了好久一樣,望著彼此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都心疼不已。
“夫人,辛苦了,新年快樂。”慕容玄熠上前握住袁鷹的手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袁鷹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夫君,你也辛苦了,新年快樂。”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慕容玄熠抱著袁鷹去了內室,躺下後兩人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大年初一,康仁帝獨自一人跪拜於皇室祠堂之中。這偌大的祠堂,空曠而莊嚴,唯有他孤獨的身影,顯得格外寂寥與淒清。回想往昔,此時此地,應是眾妃嬪環伺左右,皇子們恭敬相隨,一派熱鬨繁華之景,而今卻隻他一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蒼涼之感。
在祠堂中,香煙嫋嫋,康仁帝獨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向祖宗懺悔,額頭觸地,聲音沙啞“朕有罪,朕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如今朕的兒子也走上此路,老祖宗,朕真的錯了嗎?”說完,他久久未起,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心中的罪孽……
傍晚時分,慕容玄熠和袁鷹都還沒醒來,就在這時,皇宮中傳來消息,康仁帝在祠堂突然昏厥。慕容玄熠大驚,急忙起床趕去了皇宮。看到躺在榻上的康仁帝,他也十分矛盾。
太醫們忙成一團,經過一番診治,肖太醫回稟說皇上是憂思過度,需要好好調養,慕容玄熠守在床邊。
等康仁帝醒來,他看著慕容玄熠,虛弱地說“玄熠,朕老了,這江山以後要靠你了。朕過去做錯太多,你不要重蹈朕的覆轍。”
慕容玄熠看向康仁帝淡淡道“父皇,您放心,兒臣定當守護大夏。”
康仁帝聽從了太醫的建議,閉關修養,他特意頒布了一道旨意,冊封慕容玄熠為攝政王,這期間全權由他處理朝政。
眾臣們此時大概也知道了。皇上的儲君人選了。
靖王成為攝政王的消息在朝堂內外引起了軒然大波,大臣們雖對這一決定各有想法,但大多還是選擇觀望。畢竟,在這多事之秋,穩定才是關鍵。
慕容玄熠每日天不亮就開始處理政務,他先是徹查了朝中與瑞王有過密切往來的官員,對那些證據確鑿、參與叛亂之人嚴懲不貸,抄家滅族,以儆效尤;而對於一些被牽連但並無實質罪行的官員,則從輕發落,或貶官或流放,此舉既整頓了朝綱,又避免了朝堂因過度清洗而人心惶惶。
袁鷹望向勤勉於政的慕容玄熠,輕聲問道“慕容玄熠,你想當皇帝嗎?”
她心裡清楚,若他日後登上皇位,出於權衡利弊,必然會納妃。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他們之間的緣分恐怕也就走到儘頭了。她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絕不可能與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愛人。
慕容玄熠並未回答,隻是反問道“你想當皇後嗎?”如果她想當皇後,那他可以考慮一下。
袁鷹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想!”
慕容玄熠見她如此果斷打趣道,“哦?你難道不想體驗一下母儀天下?”
袁鷹白了他一眼,神色嚴肅地說“不想!我不想什麼母儀天下,我隻想與你夫妻二人平淡度日。”
慕容玄熠溫柔地輕輕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深情“我也如此,皇位對我而言,遠沒有你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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