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的話振聾發聵,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雲奇的身上。
“少當家,你,你不會是懷疑……阿奇哥吧?”
有弟兄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是懷疑麼?”蕭鳴扯了下嘴角,他掃向雲奇的眼裡布著血絲,“我是肯定!”
“少當家……”
雲奇搖了搖頭,“你一定搞錯了……少當家,如果我是奸細,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回得來麼?”
“是啊,少當家!你們到山腳下的時候,你都快沒氣兒了,如果阿奇哥是奸細,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咳咳……咳咳咳……”
蕭鳴這一陣猛咳,直接咳出了一口血。
溫丹心心頭一緊,忙道,“把雲奇先押下!鳴兒,此事之後再議,你的身體要緊!”
“方才我便說等兩日,可我老爹等不及,寨中的弟兄們也等不及。”
“鳴兒……”
“雲奇,如果不是燕州守備軍見你穿著洪城士兵的衣服,從而錯把我們認作洪城士兵,我應該早已淪為你的刀下魂吧?”
“……”
雲奇眸子倏然瞪大,他驚愕的看著蕭鳴,難道……
“你揚起匕首刺向我胸口的時候,可想過此時此刻我會把利刃重新指向你?”
“不可能!你當時已經昏迷了,你失血過多,根本沒有意識!你……”
雲奇的話戛然而止。
因著眾人那一雙雙驚恐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蕭鳴輕扯了下嘴角,
“你錯了,當時我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我隻是沒有辦法動彈。”
“雲奇,雲奇……真的是你?”
“不是的,不是的!”
雲奇急忙否認道,他漲紅了臉,“少當家,我要殺你的話,這一路上那麼多機會,我……”
“機會?”
蕭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蔑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給你機會了?”
“……”
雲奇後背一陣又一陣戰栗。
原來,這一路上那種莫名的被提防著的緊張感甚至是殺意並不是他的錯覺。
“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謹慎,竟然提前放信回山,寨主知道我落入陷阱身受重傷,必然會懷疑這一連串的陰謀背後有細作!所以你讓嶽彎彎做替死鬼,這樣,無論我能不能活著回來,隻要嶽彎彎被燒死,你便可以繼續埋伏在雲歸山,繼續和蒙源勾結!繼續陷雲歸山於不義!”
“隻是你沒想到,你回到雲歸山時,嶽彎彎還活著,你怕事情生變,所以利用寨主的焦心,把怒火和悲憤都遷到嶽彎彎身上。”
“……”
“雲奇,我蕭鳴沒有冤枉你半句吧?”
雲奇的臉在火光下都被映的蒼白扭曲。
他微微抬眼,那眼裡一閃而過的凶光令蕭鳴心頭一緊!
雲奇搶過一根火把便直直的往他們身上扔,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好!”
“少當家!”
此時的葉楚綰也明白發生了什麼,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淋了一身的白酒,隻需要一點火星子,她就會瞬間變成一個火人。
極致的恐懼刹那間將她淹沒,讓她動彈不得。
而就在這一瞬,蕭鳴身子一轉,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用身體將她裹的嚴絲合縫,他身上的血腥味混著傷藥的味道將她的鼻子堵得嚴嚴實實。
火把砸在他的身上,他卻隻有一聲悶哼。
“蕭鳴,你瘋了!”
“水,水!快救火!”
那火把落在了地上,瞬間吞向那些鋪著的乾柴。
葉楚綰傻了……
她從未像此刻這樣,腦袋是懵的,停止了運轉……
“蕭,蕭鳴……”
火舌躥起,不停的伸向他們,蕭鳴除了用自己的身體把渾身都被淋上了高濃度白酒的嶽彎彎裹緊以外,也什麼都做不了。
他現在的行動力不足以支撐他帶著嶽彎彎跳出這火刑架。
“彆動……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