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起身走到初九跟前，伏下腰，“我們寨子裡都是些山匪糙漢，最缺女人，你要是肯留下給寨子裡的弟兄當個童養媳什麼的，我倒是能答應你的請求。”
初九的哭泣都在一瞬間止住了，小臉慘白，蕭鳴見她這樣子便知她又是怕了，不由得又是一聲冷笑，
“做事不過腦子，大話張口就來！想清楚你是什麼處境！你不過是個被家人拋棄，本該被人牙子賣進青樓妓院的可憐蟲——”
“啪！”
一聲脆響的巴掌響在廳內。
蕭鳴臉上火辣辣的，葉楚綰的掌心發麻，她的胸口不平靜的起伏著，
“少當家不必這般惡言相向，你若真厭我們，我們走便是了。”
蕭鳴側首看向葉楚綰，
“你……打我？”
葉楚綰望著蕭鳴，眸光裡閃著水汽，“初九不是被家人拋棄，她有疼愛她的爹娘，隻是她的爹娘在她八歲那年為盜匪殘忍殺害……”
“……”
蕭鳴的喉頭動了一下。
葉楚綰握緊初九的手，“小九，你要記住，女孩子的眼淚是很珍貴的，最不該在被情緒衝昏了頭而惡意中傷你的人麵前哭。”
初九撇著嘴，看向葉楚綰，
“阿醜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無所謂。”
“……”
“拐杖找來了！”
仙桃提著一副已經老舊的拐杖，木頭都腐了……
葉楚綰接過了一根，心下隻剩苦笑。
她淺吸一口氣，看向蕭鳴，
“我的一張藥方幫了少當家的人，少當家也醫治了我，你惡意中傷初九，我打了你一巴掌，這樣，也算兩清了。”
“……”
“下山的路，我們已經走過一次，就不勞少當家那些弟兄們費心了。”
蕭鳴抿了抿唇，看向仙桃，“蘿卜和虎子呢？”
“都去後山了。”
“……”
蕭鳴眉頭蹙了蹙，葉楚綰就這樣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初九抹著眼淚跟在身邊。
“嶽彎彎！”
就在兩人要踏出院子時，蕭鳴喊了她一聲。
葉楚綰鼻子一酸，心裡的期待不言而喻，然蕭鳴卻是冷聲嘲諷，
“彆指望小爺會去找你，你的這些把戲，小爺早就看透了。”
“……姐姐？”
葉楚綰咬緊了牙關，“走吧，初九，我們下山。”
初九重重的應了聲，“嗯！”
兩個瘦弱單薄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院門外。
蕭鳴的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仙桃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道，
“少當家，這樣趕她們走，是不是有點沒有人性啊？”
“小爺還要怎麼有人性？！那醜八怪上山第一天就讓小爺成了整個山寨的笑柄！小爺是把她扔下山了還是掐死她了？”
仙桃這句話是真的刺激到蕭鳴了，他指著院門，“抹下麵子把她們帶回來，有傷治傷，好吃好喝的伺候！小爺呢？小爺為了她用的喝的那些藥材，整天跟著藥婆婆在後山采藥！”
“屋子給她們住了，床給她們睡了！結果呢？你也看到了！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一個拿雞毛撣子抽我，一個拿巴掌甩我！人性？人性就是小爺顏麵儘失，她們卻還這麼不知好歹，而我就該把她們扔進荒山！放她們走已經是違背人性了！”
“……”
仙桃咽了咽口水，可不敢再說什麼了，默默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