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按一按,總是隔著一層薄被,今天嬿婉也是累過了,不得不謹慎對待,藥浴不夠,就得拿藥油一把把地推拿按摩。
她羞得無可奈何。
進忠也是僵得渾身緊繃“奴才……奴才冒犯了。”
他幾次伸出手又縮回來,最後還是咬牙,借著月光,輕輕解開了她的扣子,飛快撇開了臉不敢多看。
姑娘的肌膚白嫩,在月光下仿佛泛著光華。
隻是解開扣子,隻是卷起衣擺和袖子,他就繃得皮肉生疼,向來喜歡掛著涼薄淺笑的狐狸眼裡,都被凝重給填滿了。
到了褲子,他實在不敢“奴才要卷起褲腿兒了,您擔待。”
他再次搓了搓手,確定手一點兒不涼,才敢給她挽起褲腿。
有了上衣做對比,這個,實在是容易多了。
嬿婉躺著不動都覺得累得慌,一聲不吭“你翻動吧。”
進忠嗯了一聲,小心地撈起她的胳膊和腿彎,將人翻著趴下。
儘管他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讓她疼得直打哆嗦。
進忠忍不住道“令主兒明兒就說是病了,往敬事房那兒告假吧。和敬公主一向心疼您,停個五六日也不妨礙大局。”
嬿婉低低地笑“你眼淚都砸到我背上了,怪燙的。進忠,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哭了?”
進忠沉默不語。
嬿婉發現含糊不過去,隻好輕聲道“沒事,按吧,你知道我為的是什麼。”
她沒有家世背景,甚至額娘弟弟全都隻會拖後腿,若連最基本的侍奉皇帝都做不好,還說什麼以後?
至於璟璱和長春宮,這些水磨功夫的討好,是她一開始就定好了的,除了承寵之外,謀奪聖心的手段,也是給自己找的另外一座靠山,既然開始了,就絕不可能會停止。
更何況,公主和皇後娘娘雖然一開始隻是她謀劃帝心的一步棋,走到了如今,實在摻雜了太多真心,更不能停下來了。
進忠沉默著將藥油抹到她的手臂上,才稍稍用力,就感覺到她渾身顫抖起來。
他抿了抿嘴角,隻是顫了一下,就按照該有的力道,一下下給她揉。
這天下人都不知她,他知道她,從來都是個為了心中所想,什麼苦頭都能吃,卻從不白吃苦的性子。
再心疼,總不能叫她改了性子,又或者,將她折了羽翼關起來。
但其實,瞧著她如此嫻熟地在後宮裡行走,注定越爬越高,他何嘗沒想過趁著他還能用手段的時候,把人徹底留下來。
隻是如今這樣自發主動的甜頭太甜蜜,讓他根本不敢貿然舉動,怕一個不慎,將會滿盤皆輸,最終隻能落得個跟她搏殺到死的局麵。
“進忠?”
“令主兒,可疼著了,您忍忍。”
“沒事兒,本宮如今,什麼都不怕。”
可嘴上說得再漂亮,真按起來,那是疼得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