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冷靜,心不慌手不抖的嬿婉,李哲忍不住問“您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嬿婉出奇的冷靜,不就是謀害皇嗣?她上輩子殺過多少個,她自己都記得不大清楚了。
如今又不是殺孩子命,不過是讓他看一看不一樣的世界罷了。
她溫聲道“李太醫不用擔心,這事兒不用你沾手,就是萬一誰有個什麼狂躁不安的,若能用到你,希望你能給他多喝水。”
她遞給他一個小紙包“李太醫指甲長嗎?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烏拉那拉氏那位皇後娘娘的大宮女,剪秋的故事?”
李哲“……”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嬿婉。
這位主兒,這是隨時準備充著,好叫誰死誰就死嗎?
嬿婉疑惑看他“李太醫還有事?”
李哲想了想“其實,進忠一向有成算,這次說不定不會傷的太重。”
嬿婉反問他“既然李太醫覺得不會太重,匆匆來找我做什麼?”
李哲沉默。
嬿婉沉聲道“本宮蠅營狗苟,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和身邊人被人磋磨,有些手段是留著要用在關鍵時候,但,進忠有事,這就是最關鍵的時候。”
她站起來趕人“李太醫不必言語試探本宮,本宮的安排你也少插手,隻管做好最不相乾的事情,做不成也無所謂,本宮告訴你,是讓你自己心裡有個數。”
她扶著春嬋,走到門口的時候,凝滯地頓了頓才抬起腿。
李哲躬身身子“您身體虛弱,日後還是不要亂吃藥的好。”
嬿婉腳步微頓,轉頭睨了他一眼“你跟他說了?”
鷹顧狼視,何其狠戾。
李哲背後冒了一層冷汗“微臣告訴他,您的身體不好,但隻要他彆氣您,流水似的臻品養著,有個幾年便也養好了。”
嬿婉沉沉盯著他。
李哲苦笑道“微臣知道他性子強,為了他好也絕不會亂說話,微臣,怕他把自己作死。”
嬿婉眯眼看了他兩眼,重新露出純善的笑容“李太醫跟他是好友,那自然也是本宮的朋友,勞煩你多費心。”
再不耽擱,匆匆帶著春嬋出門。
到了後花園,嬿婉找了個阿哥們下學的必經之路,春嬋則悄悄地往禦膳房去。
她隻去了一小會兒就回來了,陪著嬿婉在亭子裡枯坐。
春嬋看著嬿婉平靜如水的模樣,心裡有些害怕。
嬿婉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春嬋,彆怕,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拿這輩子的榮寵和未來的孩子發誓,絕不會把利刃對著咱們永壽宮。”
春嬋嘴唇蠕動“主兒,奴婢信您。”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從未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可當她認真注視著她的時候,清晰地看見了她一直都認識的嬿婉。
春嬋抓緊她的手“您彆怕。他那麼喜歡您,無論如何都會自救,留著命要跟著您呢!”
嬿婉安靜地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見一個小太監從擷芳殿的方向過來,往這邊看了一眼。
春嬋緊張得雙手冒汗“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