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進忠送走,春嬋就快步進了屋子。
果然,她家主子正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仿佛都要睡著了。
春嬋眼底露出笑意,隻覺得主兒實在是可愛漂亮,心裡喜歡得緊,臉上自然而然地就帶出來了一些。
她上前給嬿婉打扇“主兒若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如今塵埃落定,主兒也能好好歇一歇了。”
嬿婉閉著眼睛“舒妃的胎如何?”
春嬋道“張太醫親自給看的,好得很。張太醫說,之前舒妃娘娘吃過傷身的藥,幸好調理了這麼些年,調理過來了,不然孩子恐怕會體弱,隻是舒妃娘娘到底傷過身子,後續經不起任何折騰,還得十分小心才是。”
嬿婉嗯了一聲,沒睜眼,怕睜開眼,自己眼底的戾氣會嚇到春嬋。
有時候,她的金飯碗真的叫人挺想立刻把飯吃完就砸碗的。
太不是個東西了。
但日子還長,她的小十五還沒來,金飯碗就隻能先好好兒地捧著哄著。
心裡厭煩得緊,她挪動身體,埋在春嬋懷裡,許久,才終於放鬆了身體睡著了。
春嬋溫柔地看著她,手裡的扇子輕輕地搖啊搖,搖出柔軟的風,帶走絲絲縷縷的綿密熱意。
入夜快黎明的時候,忙碌了一天的眾人忽然聽見了響亮的哭聲。
嬿婉猛地睜開眼睛,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春嬋和瀾翠都不見蹤影。
但,身邊的床鋪還是熱的,顯然陪著她睡覺的人,才剛走沒一會兒。
門口傳來響動,春嬋和瀾翠快步進來。
“主兒,純貴妃娘娘歿了。”
嬿婉攏了攏頭發,臉色涼薄“她早就該死了。”
要不是這些年顧著皇後娘娘的身體,純貴妃這個耳根子軟、野心又大的“老實人”,早就該死了。
從她回來,就從沒打算讓純貴妃活下去——三阿哥和六阿哥的額娘要是活著,日後小十五得費多少事,吃多少苦啊。
春嬋低聲道“主兒,咱們得準備著了,畢竟是貴妃。”
瀾翠沒說話,轉身去給嬿婉倒了一杯藥茶。
嬿婉一口灌下,吩咐兩人給自己梳妝穿衣“收攏咱們的人,這種時候,千萬彆被人抓了把柄,顯得本宮過分恣意囂張。”
她替皇帝背黑鍋是一回事,但真在純貴妃死後毫不害怕,皇上怕又要覺得她心思不夠純善了。
經曆了如懿和海蘭互捅的事,皇上現在,是越發對單純良善的表象喜歡非常了。
真是作呢。
春嬋低聲道“奴婢已經交代過了,主兒放心。”
瀾翠扶著嬿婉的另一隻手“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麼章程,要是大操大辦的話,奴婢擔心您的身子。”
嬿婉篤定道“皇上不會叫大辦的。”
三阿哥跟上輩子一樣,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結交大臣,在朝堂上活躍了。
而純貴妃,她之前拿了協理六宮的大部分權力,自信心爆棚,沒少做後宮聯絡前朝的事兒。
不管她知不知情海蘭借用布老虎害二阿哥的事兒,皇上都會覺得——她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