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場麵有些尷尬,李司令出麵調解:“梅川小姐切勿動怒,你身份高貴,不必與這吃屎的小屁孩一般見識。老夫我是五房姨太太,那日子並非快活神仙,說苦不堪言亦不過分,前幾日,駐屯軍也勸我娶日本女子作為填房,我當場回絕,自己力不從心,咱就不能坑了人家女子呀!”
石閣勤壽尷尬一笑:“是我唐突了,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做主吧,喝酒喝酒!”
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狼狗王道格把腦袋搭在瞎狗子大腿上眼巴巴地瞅著跟自己對脾氣的人類,見狗如此乖巧,瞎狗子夾了一塊肉塞到它嘴裡。
兩杯酒之後,石閣勤壽搖頭說:“這個酒,不夠味,我從滿洲國帶來了一壺燒刀子,李司令,要不要嘗嘗?”
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鐵酒壺,遞給李黃河。
李黃河接了酒壺打開之後也是讚不絕口:“確實夠勁!徐州的酒雖說綿柔好咽,總缺了一點北方烈酒的霸氣,我來嘗嘗!”
瞎狗子也想湊個熱鬨:“給我也嘗嘗吧!”
石閣勤壽擺手說:“沒你的事,我個人也隻剩下這麼一小壺啦,你就不要跟李司令搶啦!”說完,嗬嗬笑起來,這個笑容總讓人感覺不舒服。
李黃河剛要倒一杯嘗嘗,卻被石閣勤壽伸手阻止了:“李司令,回去自己慢慢喝,你沒看見夏會長的眼神嗎?就像餓狼一樣,隻要你開頭,我保證,馬上就給你搶光了!”
眾人哈哈大笑,瞎狗子借著酒勁開玩笑說:“不讓我喝?莫不是這酒裡有毒?”
“胡說八道!”石閣勤壽臉色很不好看,“這酒性烈如火,隻怕你喝了一口,洞房花燭夜就算是浪費了!”
瞎狗子一把搶過酒壺,一邊倒酒一邊嘻嘻哈哈地說:“這孩子都有了,船都已經上了,今天不過補張票罷了!各位今天不要怪罪,我今天是最大的官,新郎官!你們今天都得聽我的!”
梅川耐依馬上就不樂意了,起身走過來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厲聲訓斥:“放肆,在長官麵前口出狂言,該打!還想喝酒?你喝個屁!”
瞎狗子愣愣的看著她把杯裡的酒潑到腳下,也隻能嗬嗬一笑化解尷尬,點頭哈腰地說:“梅川太奶教訓的對,不喝了,不喝了,吃菜,吃菜!隻是可惜了這一杯美酒,讓狗給舔了!”
李黃河假裝發火,也捶了他一拳:“臭龜孫,罵我呢?”
瞎狗子嬉皮笑臉,指著正在舔地上那灘酒的狼狗王道格解釋說:“我沒說你,說它呢!”
又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石閣勤壽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李黃河把酒壺收起來,對眾人說:“咱們是來喝喜酒的,不喝主家的酒,太不禮貌,況且這蘭陵美酒也有千年傳承…”
石閣勤壽不等他說完,就接著說:“好,喝完這一杯,我還有重要軍務,就先回去了。諸位一定要儘興,不必給夏會長節省酒菜!”
瞎狗子巴不得他趕緊走呢,這家夥在這坐著,誰都不自在。
石閣勤壽剛離開,瞎狗子嘴裡卻說著:“你們看看這,不該走的走了!”
梅川聽了就不高興了:“你是說,該走的是我了?”說完也甩了筷子離開了。
瞎狗子很是尷尬,對著同桌的宮井迷蘭說:“真是冤枉呀,我又沒說他!”
宮井迷蘭臉皮亂跳,冷哼一聲:“那就是說我嘍?”然後,他也走了。
瞎狗子一臉委屈地看著桌子上最後一個日本人石川,後者不等他開口,起身擺手說:“你的,說話的不要!我是不是也該悄悄地離開了!”
瞎狗子趕緊解釋:“我可沒有硬趕你走的意思!我隻是說,該來的不來,不該走的走了,你們都誤會我的意思了…”
石川撇嘴說:“不用解釋,我就是那不該來的!”說完也拍屁股走人了。
日本人一走,剩下一桌子的中國人就徹底放開了,喝了個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