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比也派人來找瞎狗子了。
見了麵也不廢話,直接就開始對著瞎狗子埋怨上了:“夏桑的,你的,不地道!說好的一起搞邵東興的回扣錢,你的,吃獨食了!”
瞎狗子立刻舉手發誓:“天地良心!我夏天笑要是吃了獨食,就讓老天劈死夏天笑!我都不知道出啥事了,今天還被那個家夥帶著警察和憲兵跑來搜查了一頓。”
“你真的不知情?”野比疑惑地問。
瞎狗子回答地也乾脆:“當真不知情。”
野比歎氣說:“有人截胡了!先我們之前,對邵東興下手了,手裡的,家裡的,全部搶光了!”
瞎狗子故作震驚:“到底是誰他媽的敢在咱們屁股底下搶屎吃?”
野比一郎開始了一陣頭腦風暴:“兩個嫌疑人,閆的混成旅,熊的治安軍!”
瞎狗子更顯得震驚了:“不會吧?這兩人,一個少將,一個中將,能乾出這種事情?”
“完全的可能,我們聯隊長的,親自去賣魚!賣給你的鹽和糖,貨,旅團長的!錢很誘人,搞錢的過程,更有意思!”野比開始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來,“閆的隊伍,窮鬼,需要錢,有作案動機。熊的,很驕傲,關係的,很不好。”
瞎狗子壞壞地說:“要不,你去幫忙查查去?也好順便撈點油水。”
野比一郎擺擺手:“中國有句古話,遠離漩渦才是萬全之策!打劫偷竊,大阪人的,不恥!”
這話說的,好像當奸商就很偉大了。
瞎狗子繼續勸說:“打劫那些貪官汙吏,在我們中國叫替天行道,是非常高尚的,況且…”
他躬身湊到野比身邊低聲說:“況且,現在城裡已經出了這麼多起入室偷竊搶劫的案子,再多一兩個,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不管最後查出來是誰乾的,也都是替你背鍋的!這錢來的可比辛苦做買賣來的快多了!”
沒想到野比猛地拍了桌子:“瓦力瓦力哇,就是要做高尚的事情!因為,哇他洗哇,也是高尚的人!”
然後一手摟住瞎狗子的案子,一手攥著拳頭惡狠狠地說:“你的,去查,哪裡還剩貪官,我的,替天行道,我的,要高尚!”
瞎狗子給他豎起大拇指:“野比先生的,高尚!我的偵緝工作,專業!”
他心裡樂開了花,野比隻要也下場,那可就有熱鬨看了。
當天晚上,瞎狗子就送來了好消息“維持會會長周繼道,外號周關關,用手上的權力,半年來不斷敲詐勒索當地工廠和商戶,誰敢不服,就立刻以影響市容有礙觀瞻的名義關人家的廠子和店鋪。”
野比一郎也樂嗬起來“喲西,周的,無恥!今晚動手!”
於是從隊伍上找來五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兵,換了百姓的衣服,在瞎狗子和小羅成的帶領下進了城。
雖然是戰亂時期,破爛的宜昌城夜晚也比蘇北城市熱鬨的多,賣小吃的攤販到處都是,這裡沒有實行宵禁政策,治安軍不分晝夜地在城裡巡邏。
不過今天卻是例外,十來個軍官被抓去了憲兵隊,下麵的大頭兵乾脆擺爛了,躺在營區裡不出來巡邏了,隻有寥寥幾個巡捕提著木棍在街上溜達。
周繼道的住所是城南一棟獨立的小樓,水泥結構的,即便是打了幾次大戰,這座房子還是堅挺地站立著。
幾個人在小吃攤上慢悠悠地吃著熱乾麵,小羅成打探消息回來,坐下來喝了口麵湯彙報說“周繼道剛吃請回來,門口有一個看門的,有狼狗一條,房裡有兩個炮手,恐怕不好下手。”
瞎狗子招手示意五個日本兵湊過來,壓低聲音說“等會,先掐了他們的電話線,下手要利索,不要走漏消息,不能讓人認出身份!”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等各個街道徹底黑了下來,七個人開始了行動。
看門人牽著狼狗在院子裡溜達,三個日本兵開始砸門,嗚哩哇啦一頓亂罵。
守門的趕緊跑到門口,打開鐵門的小窗口,查看外麵的情況,一個日本兵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證件,又是一陣嘰哩哇啦。
守門的不敢大意,趕緊跑進屋裡把主人叫起來,周繼道剛喝完酒,火氣很大,人沒到聲音先到:“誰在外麵狗叫什麼呢?”
但是聽到“八嘎”的回應之後便不敢囂張,趕緊打開門,拱手問候:“各位太君,大半夜的有何貴乾?”
身後跟著的三個安保人員也開始點頭哈腰,就連那條狗都吐著舌頭搖著尾巴不敢亂叫。
話音剛落,腦袋包得嚴嚴實實的瞎狗子從門外進來,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老子來砸個窯!”
他特意模仿著康掌櫃的四川口音說話,以免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