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回答？”夏成昊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一絲受傷和憤怒，“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麵對我嗎？難道你就不能誠實地麵對自己的內心嗎？”
“我……”岑姊簫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夏成昊的問題。難道要她承認，她對他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嗎？難道要她承認，他的溫柔和體貼，他的霸道和強勢，都曾在她的心中激起過漣漪嗎？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隻是……我隻是不能背叛我的國家，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岑姊簫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說服自己，又仿佛在向夏成昊解釋。
“就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些永遠不會實現的理念，你就要放棄更好的地位和權力？”夏成昊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無法理解岑姊簫的想法，更無法接受她的拒絕。
“我知道，我的想法或許很天真，我的理想或許永遠無法實現。”岑姊簫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異常堅定，“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國家陷入戰火，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家人朋友流離失所，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學生失去受教育的機會。”
“你……”夏成昊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岑姊簫打斷了。
“夏成昊，你走吧！離開這裡，回到你的西項去吧！”岑姊簫轉過身，不去看夏成昊受傷的眼神，“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有未來。”
“姊簫，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想法和心願，即便再過千年萬年也不一定實現，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殺戮，有殺戮的地方就是充滿獸性的地方！”
“成昊，你彆說了！”岑姊簫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語氣中充滿了哀求，“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一片脆弱的葉子，隨時都會被狂風撕碎。“你走吧，回到你的西項，回到你的戰場，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去！那裡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而不是這裡，不是我身邊……”
夏成昊沒有說話，隻是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岑姊簫！”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憤怒和絕望，“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想要看到這樣的結局嗎？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親手造就了我們之間的可能性，而又一點一點地將其扼殺在搖籃裡！”
岑姊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想要往後退縮，卻被他牢牢地禁錮在原地。“我……我沒有……”她無力地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辯解的理由。
“沒有？”夏成昊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自嘲和苦澀，“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將我推開？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一起努力，去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未來？”
岑姊簫被他逼問得啞口無言，隻能將頭偏向一邊，不去看他那雙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的眼睛。她害怕，害怕自己隻要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會忍不住心軟，就會忍不住想要答應他的請求。
“岑姊簫，你真得不覺得自己有時候很殘忍嗎？”夏成昊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你把原本一切照舊的規則和順序都打破了，而大部分的人將有可能，僅僅是這次變革之下，所餘留的殘渣，而這些殘渣將會失去許多，甚至是僅有的命？”
岑姊簫被他搖晃的頭暈目眩，她無力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滑落臉頰。
“夏成昊，你走吧，求你了……”她無力地推拒著他，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一般，“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的……”
夏成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滿眼的淚水，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她，失去了那個曾經讓他心動，讓他想要守護一生的女子。
“好，我走。”他無力地鬆開岑姊簫，聲音沙啞得可怕，仿佛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互相摩擦，“但你要記住，終有一天，待我西項大軍攻入大周國都啟封之日，我隻能保證你和你的照因書院平安無事，其他……妄想！”
說完，他不再看岑姊簫一眼，轉身離去，腳步踉蹌，仿佛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隻留下一個蕭瑟落寞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孤獨。
岑姊簫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夕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緩緩沉入山巒的輪廓，天際殘留著最後一絲血紅的霞光。夏成昊的話語，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紮在她的心上，紮在她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讓她痛不欲生，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傷害了他，而且是傷得徹徹底底，無法挽回，就像是被撕裂的錦緞，再也無法恢複原樣。
“為什麼？人與人之間要隔著這麼多東西？”岑姊簫無力地跌坐在石階上，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再也無法拚湊完整。夏成昊的霸道，像一把火，炙熱而濃烈，想要將她融化；夏成昊的溫柔，像一汪春水，清澈而溫暖，想要將她包圍；夏成昊的深情，像一首詩，纏綿而悱惻，想要將她打動。她不是沒有動心過，不是沒有想過要拋開一切，不顧一切地回應他的感情。
可是，每當她想要回應他的感情時，家國大義、民族仇恨，就會如同一座座大山，將她死死地壓在下麵，讓她喘不過氣來，讓她無法動彈，讓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開，將他傷害。難道愛一個人，就一定要放棄自己的責任嗎？難道守護自己的家國，就一定要犧牲自己的愛情嗎？難道忠義與愛情，真的無法兩全嗎？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岑姊簫痛苦地捂住胸口，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碎成一片一片，再也無法拚湊完整。夜色漸深，黑暗如同潮水般湧來，將整個世界都吞沒。岑姊簫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了書齋，來到了照因書院的工作區域。然而，書院裡凝重的氣氛，卻讓她心中一沉，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感到不安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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