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眠伸手接去雨水，握了握掌心，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雨，許是因為她不經常下山，而在妄仙宗這鐘靈毓秀之地，難有大雨。
身側一身紫衣青絲絛，發上雙步搖，足踏金絲縷，眉間赤靈玉的絕色佳人也跟著她的動作，輕抬起手腕接了一滴天之水。
指尖一點晶瑩色，圓潤的像是一枚小珍珠，透著這一方小院周遭所有景致。
那晶瑩忽地被一彈。
鬱眠一愣，麵上落了濕意，眼睫上卷了幾小滴，看起來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莫要鬨我了…”她抬手擦去臉上水滴，擦著擦著，咧開一個有些稚純的笑意，不知是在竊喜什麼。
“升卿，凡俗之人話白頭，同曆四季三餐，賞天光驚雷酥雨白雪……”
“今日，我們一起賞雨了…”藏著竊喜與小心，鬱眠將這句話念叨得極慢，又極認真，好似怕驚去這份歡喜。
升卿瞥了鬱眠一眼，將她一把拽進懷裡。
賞雨便賞雨，離得那樣遠做什麼？
她們一修士一靈獸，注定話不了白頭，仙途漫漫，話長生才對！
不過……想看白雪？
升卿眉眼輕舒，身為蛇類不愛冬日，更不喜雪，冷如冰沙，白茫茫的瞧得都不真切。
人族，真是麻煩~
鬱眠被攬在懷裡，身後蛇女人靠在她肩上與之耳鬢廝磨，眼前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水漸漸消散。
天空開始凝聚白點，一點點散落下。
起先鬱眠還以為是自己又瞧見靈氣了，眨巴兩下，見到一片雪花落上鼻尖，才知道是下雪了。
是啊，十二月了，是該下雪的季節。
“升卿，下雪了！”
鬱眠有些驚喜，她上一回看見雪還是在十來年前，隻到腳麵深，隻足夠捏一個小麵團雪人放在冰箱裡保溫。
可後來因為占位置，被丟了。
升卿抱的更緊了，下雪了，雖然外界溫度與她沒有什麼差彆，可下意識還是覺得冷。
懷裡的小徒兒見大雪飄蕩，居然想要掙開擁抱，升卿不悅皺眉“冷，想做什麼？”
鬱眠“想堆個雪人，就是上麵一個球，下麵一個球，臉上戳個胡蘿卜的雪人。”
升卿指尖一勾，院子內風雪無風自轉，堆疊起來，聚了個鬱眠一般高的雪娃娃，又不知從哪處尋來一根蘿卜和黑豆子，往上一按。
一隻憨態可掬，圓潤到不行的雪人就出現了。
“如何？”
“我想自己堆一個。”鬱眠道。
升卿微耷拉的眼皮子輕抬，鬆開了手，移開倚靠在鬱眠身上的身軀，“去吧。”
鬱眠撒歡似地來到院子，頂著滿頭白雪推了個大雪球，比升卿堆好那個大一點，再堆了一個疊起來，挨著圓潤那個邊上。
一個稍有些嶙峋的雪人和一個圓潤得不行的雪人站在一起，一高一低。
升卿坐著倚欄憑看，默默取出一塊留影石記錄。
“升卿！謝謝你！”
鬱眠站在兩個雪人之間，瞧見了那塊留影石，笑著比了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