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安撫好桃花村的村民,見天光大亮,也沒了再回去睡覺的心思,站在村口吩咐毛罡準備啟程。
陳三兩走到楊炯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謝大人!”
“謝什麼?不是說了嗎?喝了你的喜酒就得為你做主”,楊炯無所謂道。
“謝大人!”陳三兩也不搭話,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你什麼意思?”楊炯皺眉。
“求大人收留!”
“收留?收留你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我可以學?”
楊炯嗤笑出聲“學?來我這裡可是除了殺人就是被殺的命,你可要想好了!”
陳三兩眼神堅定“大人,我不想再被人欺負!”
楊炯沉默,看著他額頭滲出的鮮血,長歎一聲道“嬌娘的後事可辦好了?”
“埋在後山的桃林,等我混出個樣子再回來看她!”
“好!毛罡,帶他去睚眥營,是龍是蟲全憑你自己的本事,我絕不會幫你半分!”楊炯認真道。
“謝大人”陳三兩說著又要磕頭。
楊炯直接讓毛罡把他拉走,不讓他再丟人現眼。
“楊兄弟,你在大華仇家挺多呀,要不留在大遼算了”,耶律光見楊炯看著天邊發呆,調侃道。
“李泌,有人公開策反大華朝廷命官,你管不管?”楊炯朝著在樹下假寐的李泌高聲道。
“那感情好,你去了遼國他怎麼也得給你個駙馬當當吧!”
楊炯翻了個白眼,不理會發神精的李泌,朝耶律光道“耶律兄的好意兄弟我心領了,怎麼說我也是當朝國相的公子,要是和你去了遼國,那豈不是打我家老頭子的臉?”
“你父親已經不是相爺了不是,難道楊兄弟是擔心孤給不了你高官厚祿?”
楊炯聞言一愣,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有意招攬自己,疑惑道“耶律兄能給我什麼?正五品的官?”
“楊兄弟隻要留在大遼,孤定不會虧待你,未來封侯拜相自是不在話下。”
“耶律兄,你還是少給兄弟我畫大餅了,兄弟我這鴻臚寺少卿乾的挺好。”楊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直接拒絕道。
見耶律光還要出言相勸,心中疑惑他到底看上自己哪一點了,非要拉自己去遼國,於是直言道“耶律兄要是真心招攬兄弟,那你去問問你小妹,看她怎麼說?”
“這和我小妹有何關係?”
“我這人沒彆的愛好,就是喜歡和姑娘交朋友,要是耶律兄能做主將南仙公主許給兄弟,那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耶律光目光一凝,盯著楊炯沉思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楊兄弟可不要忘記今天說的話。”說完不顧一臉懵逼的楊炯,揚長而去。
楊炯被耶律光弄得莫名其妙,他什麼意思?還真叫那耶律南仙嫁給我?他瘋了還是我瘋了?耶律南仙可是被譽為草原上最閃亮的明珠,怎麼會嫁給我這個一文不名的小子?
“他什麼意思?”楊炯看著走過來的李泌,疑惑道。
“還有什麼意思?讓你做北院大王,遼國駙馬唄!”
“神精!”楊炯沒好氣道。
“接下來真定府的路不好走呀。”李泌翻身上馬,悠悠道。
楊炯見他談起正事,也不再糾纏此事,歎息道“真定府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個小小的指揮使也敢逞凶,我想不到什麼原因能解釋他們這愚蠢的行為。”
“他們既然知道你是代天巡狩,竟然還敢行凶,想來是做了罪無可恕的勾當,咱們這次怕是步步殺機呀。”李泌憂心忡忡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囤,現在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
李泌點點頭不再說話,二人一同催馬前行。
楊炯這一路上對大華政治生態的認識更加具象和深刻。在長安那些世家貴族的鬥爭還會留有三分情麵,地方上的政治勢力卻根本不講原則和底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毫無顧忌。這真定府甚至毫不遮掩,真是讓人咋舌。
經過多日的行進,一路上還算平穩,除了天氣炎熱沒有什麼突發的情況發生,楊炯心中卻毫無懈怠,越是這樣他就越擔心,不知道暗處的敵人會在哪裡動作,這種提心吊膽,終日防賊的心態讓楊炯很是煩躁。
“大人,前方就是帽兒河,渡河後再有十三裡就會到達真定府。”毛罡打馬上前,報告著當前的情況。
楊炯仔細查看水況,隻見這帽兒河寬達二十幾米,水流還算平緩,河水被泥沙染成了土黃色,完全看不清水中的情況,河上三座浮橋橫亙其上,破敗不堪。
“毛罡,我心裡總感覺不對,這河水的水情兄弟們摸透了嗎?”
毛罡神色鄭重“大人,河水最深處不及腰身,周圍環境兄弟們排查了三遍,方圓五裡沒有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
“我們這些人全部渡河要多久?”
毛罡似是早有計較,認真道“大人,若是一同渡河,睚眥營前後開路,公主行營在中,需要一個時辰左右,若是分三批依次渡河,可能要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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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的經驗,怎麼選擇?”
“卑職認為,安全起見還是分三批渡河穩妥,讓第一批兄弟們渡河後建立防線,之後我們再渡河就更加安全些。”
楊炯點頭沉思,知道毛罡在軍中多年,給出的方案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建議,隻是楊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平靜的帽兒河總是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於是示意毛罡靠近身邊,低聲道“按照你的計劃渡河,但是我總覺得那群人會在這裡動手,咱們不得不防。”
“大人有什麼想法?”毛罡也是個伶俐人,知道楊炯不是那種無事生非之人,既然如此說肯定是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