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就坐在台下幾米之外的距離看著許知意。
她臉上的清冷,決絕,冷漠,疏離,他一覽無餘。
那種堅定,跟當初違背全世界都要站到他身邊的時候,一模一樣。
陸決怔怔,舞台燈光忽然晦暗,他的神色晦澀難懂。
許知意還是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她沒有半分對這段婚姻的眷戀。
她甚至這期間一眼都沒看他。
他已經不是許知意在乎的人了。
她如同草芥一般,迫不及待的要丟棄他!
陸決低頭,緊了緊手裡的筆。
他努力的告訴自己。
這個世界,沒有誰缺了誰就會死的。
許知意曾經不也那麼愛他麼?如今頭也不回的要走,這樣的人,終歸是憑借自己一腔熱情在做事,總歸是長久不了的。
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是身邊少了一個女人。
他陸決會缺女人嗎?
不會!
……
許知意這裡簽了字,她將協議遞給王秘書,王秘書剛要接過,就見眼前閃過一道人影。
陸決當著所有導播的麵,將許知意直接拉走。
他手裡還攥著那份離婚協議。
許知意被陸決拉到了樓梯口,這裡光線昏暗,許知意抬眸,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見陸決紅了眼眶。
這一定是錯覺!
許知意幾乎立馬斷定。
“你到底要乾嘛?!”許知意甩開了陸決的手,皺眉。
陸決把人摁在樓梯口的角落裡,逼仄的空間讓他的氣息不斷冷厲,他的聲音自上而下落下,咬牙切齒,“許知意!你放心,你想跟我離婚的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我也絕對不會再期盼你再回心轉意!”
陸決忽然明白了。
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許知意都不會改變要跟他離婚的決定了!
“許知意,你是真的在意白念念嗎?真的是因為她,你才要跟我離婚的麼?”
許知意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跟陸決辯解這些,她後背靠在牆上,“陸決,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白念念可是等著靠拿著我的作品當冠軍呢。”
陸決看著許知意冷淡的眉眼,終於心死。
他點點頭,“行!離婚!”
“誰不離誰是孬種!”
“許知意,我把你拉出來,不是要挽留你,當初是你說要結婚,我同意了,如今,離婚應該我來說!”
“今天是我陸決要跟你離婚!不是你不要我!”
許知意並不在意這些,結果最重要,至於陸決要什麼樣的說辭來維護他男人的自尊,這一點,她可以讓。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許知意答應痛快。這叫陸決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他冷冷的怒道“許知意!你可彆後悔!”
許知意不說話了,有些話,說多了沒有意義。
還是那句話,她要的是結果,她也無意要惹陸決發飆,她隻想平心靜氣的把這場鬨劇儘快結束。
她套用陸決那句話,“好,誰後悔,誰是狗。”
陸決不可思議的盯著許知意的眉眼,有那麼一瞬間,許知意感受到了陸決來至於靈魂的顫抖。
可很快的,陸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應該挺生氣的,樓梯口的大門被狠狠的甩上!
……
許知意覺得離婚這件事,今天一定是成了。
她心裡有些感慨。
那麼愛的一個人,如今走到這樣的地步。
她剛要拉開門,忽然眼前卷了一陣風。
剛剛還緊閉的門忽然被人從外至內推開。
“砰!”一下,砸在許知意的額頭上,力道有點大,許知意吃痛的後退兩步,同時紅了眼眶。
陸決攥著離婚協議去而複返。
他沒料到許知意站在門口,他看見往日裡最嬌氣的人,這會兒紅了眼眶。
隔著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
那一瞬間,陸決的心猛然一軟。
他皺眉,臉上有憐惜,抬手試圖要摸許知意的頭,“站門外做什麼?”
許知意避開了陸決的手。
這種時候,氣氛黏黏糊糊,還怎麼離婚?
她拒絕一切示好,她揉了揉額頭,問陸決,“你是來拿離婚協議給我的麼?”
陸決那點子心軟在這一刻全數消失,他瞪著許知意,“你就這麼著急!”
許知意知道陸決是真氣了,她不敢在惹,站在原地,以倔強的姿態揉著額頭。
陸決看著許知意這小摸樣,想硬起心腸,可確實舍不得。
他無奈的歎氣,緊了緊手,還是抵不過心軟。
他抬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裡,抬手,拉開了她覆蓋在額頭上的手。
大手落在額頭,帶了點微微的小力道,有點癢,帶著憐惜跟無可奈何。
許知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難過。
陸決的歎氣聲淺淺落下,“你這麼笨,以後自己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麼?”
“在家裡下人伺候著,三年了,我都沒養胖你,你自己怎麼活?”
“許知意,你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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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打算用錢打發你的時候,你說要跟我結婚,我猝不及防,等我想著要跟你好好的時候,你卻要跟我離婚了,許知意,好好的日子,你怎麼總能過的一塌糊塗呢?”
“你蠢的連飯都做不好,你讓我怎麼放心?”
陸決的口吻裡,帶著繾綣跟旖旎。
是許知意期盼了多年的溫柔。
可一切都來的太遲了。
“陸決,放手吧,你現在這樣,沒用了。”
許知意哄著眼眶,輕輕抬手,推開了陸決。
陸決低頭,看著眼前的人,最終歎著氣,把手裡的離婚協議書遞了出去。
陸決知道,從這份協議書遞出去的那一刻,他跟許知意就徹底完了!
結束了!
她再也不是陸太太了。
“許知意,之前我好像沒跟你說過,這些年,你在我身邊,我一直很安心。”陸決難得的開了口,“我一直……身邊沒什麼人,今天的一步步是我自己走出來的,老爺子把陸氏交給我的時候,陸氏已經岌岌可危了,內憂外患,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我在風裡來雨裡去,淌過多少人的血跟淚才走到今天,我一直……也覺得,自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除了你。”
“我……是男人,總覺得,不應該跟女人示弱。”
“所以,平日裡,對你冷硬了些,可在我心裡,你一直跟彆人是不一樣的。”
“陸決指了指心口,看著許知意的眼睛說,”這裡,是有屬於你的專屬的地方的。“
許知意紅了眼眶。
她確實沒料到,陸決會跟她說這段話。
眼淚劃過臉頰,陸決伸出修長的手指,擦拭著淚水,“我知道,你就算現在哭,也已經決定要跟我離婚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是不是?”
許知意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