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夏做了一堆常規檢查。
期間陸決進來過一次,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王冰夏看了眼許知意尖瘦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問,“你準備跟陸總就這樣下去麼?”
這話問的挺突兀的。
許知意之前跟王冰夏的關係,也沒多好。
王冰夏自己也覺得有些唐突,她解釋道“我快結婚了,而且……你這陸太太做的也太慘了,讓我都恨不起來。”
許知意聞言,輕笑一下。
王冰夏看著許知意,見她端起床頭的水。
又說“陸總心裡應該有你,你低低頭,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許知意搖搖頭,“我不在意他怎麼——”
想字還沒有說出口。
許知意捧著杯子的手頓住,房間內開了燈,視線很亮。
許知意看見水杯裡的水泛了點淺淡的黃色,不注意的話,看不清楚。
“怎麼了?”王冰夏問。
許知意以為是水放久了,或者是水杯的問題,她站起來往洗手間去。
她進入洗手台,把水杯裡的水往水槽裡倒。
忽然。
她想起前半個小時,傭人問過白念念怎麼上樓了,許知意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泛起一股子寒意。
她倒水的動作停頓住。
“王醫生,你能過來幫我看看,這水杯裡的,是什麼嗎?”
在許知意結婚的那三年裡,王冰夏給過許知意多次這個東西,雖然研磨進了水了,可那氣味,王冰夏分外熟悉。
“避孕藥?”
許知意的手,在這三個字落在的那一刻,忽然抖了一下。
王冰夏看著許知意,問,“你懷孕了?”
許知意搖了搖頭,她想起丟在垃圾桶裡那一條杠的測試紙。
“我帶了測試紙,你先試試!”
許知意有些恍惚的拿著那個測試紙再度進了洗手間,當兩條杠出現在眼前時,許知意整個人都愣住了。
王冰夏當即就急了,“你懷孕了!你剛剛水裡的藥,誰放的?家裡,今天誰來過,白念念?”
許知意臉色一陣慘白。
她心裡一陣後怕。
差一點!
差一點她就喝了那個水!
“白念念是瘋了吧!”王冰夏起身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我去跟陸決說!”
說完,王冰夏直接往外衝!
結果,才剛剛走到房門口,就聽見傭人問陸決,“先生,您晚上在家吃飯麼?”
陸決已經再換鞋了。
王冰夏喊了一聲,“陸總。”
陸決抬頭看上來,看見了許知意那張慘白的臉,他對傭人說,“晚上不回來。”
“王醫生,你留著吃晚飯吧,我出去有事。”
王冰夏剛要張嘴。
王秘書急匆匆進來,“陸總,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醫院那邊也在等了,白小姐聽說傷勢不嚴重,護送過去了,車子在門口,馬上就能走。”
王冰夏擰眉,“陸總,有話說!”
陸決拿起玄關的外套,頭也不抬,腳步匆匆,“有事回來說。”
說完,邁步步子利落離開。
王冰夏那一句,“太太懷孕了,”跟那一句,“白念念要害您的孩子,”哪一句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室內隨著那一聲房門落鎖聲,陷入了極致的安靜中。
王冰夏轉頭,她身子還在發抖,連帶著聲線都不穩。
“陸總……就這麼走了?”
許知意的手緩緩的貼著肚子位置,心口苦澀。
在陸決的心裡,白念念永遠比什麼都重要。
……
王冰夏亦是白了臉。
一個不被丈夫疼愛的妻子,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未來的許知意的路,恐怕會很難走。
許知意站在原地,覺得難堪。
“陸……許知意,”王冰夏此刻看著許知意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同情,她問,“你要這個孩子嗎?”
許知意站在原地,楞了好久。
她……要這個小孩麼?
若是放在從前,她會非常欣喜,可如今——
她跟陸決已經沒有感情,要一個孩子,會有好結果麼?
她不希望養出來的孩子,跟陸決一樣,缺情短愛,也不希望她像老爺子一樣,精於算計。
那一刻……
許知意麵對王冰夏的問題,沉默了好久。
“不管你要不要,這事得讓陸總知道,不過,什麼時候告訴他,由你決定。”
這是王冰夏給孩子母親的尊重。
王冰夏提著藥箱走了,許知意在客廳裡坐了好久。
陸決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他難得看見許知意這個點在客廳,而不是在工作室的。
“陸決,”許知意想瞞過陸決,孩子的事情,他有權利知道,“我有價……”
“白念念的設計稿修改完了嗎?”
一盆涼水兜頭而下,讓許知意的心都涼透了。
‘沒有。’許知意送開了抓著褲子布料的手。
“儘快改出來吧,”陸決扯著領帶,有點煩躁,“白念念出了車禍,近期白氏珠寶的事情由我接管,修改好的設計稿,你直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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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意垂眸片刻。
她抬手,撫摸著肚子的位置,淡淡的語調問陸決,“陸決……你跟白念念,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陸決仰頭喝了口水,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著許知意。
許知意沒避讓,“否則的話,你以什麼身份接管白氏的產業?”
陸決看著她。
之前許知意不在意,可如今,許知意不為自己在意,也得為孩子在意。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未來生活在一個爹不愛的家庭裡。
“陸決,我現在還是陸太太,我希望你明確的告訴我,你跟白念念的關係,你們未來的打算是什麼,或者,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離婚,這些事情的安排走向,我希望你告訴我。”